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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向北

山谷递进出初夏的躁动，两岸的嫩绿深沉，洋槐惬意地告知着它最后的欢愉。徜徉在江水中的夕阳是四季中独有的浪漫，金黄装满含蓄的爱意。整个世界仿佛是静止的，可风在失意的面庞间也黯淡了，纷沓而至的汽笛声不合时宜的闯入，使人沦陷。

女孩静静地坐在跨江大桥上，将纤细的双腿插入护栏间隙，双脚悬空。发梢蓬乱，眼神笃定，好似等待着什么。她手里紧攥着一叠纸，时不时将它拥入怀中。

大桥上疾驰来往的车辆无暇顾及，这里鲜有行人经过，桥下逆流而行的货船朝着终点毅然驶去。岸边潮水激荡，汹涌起伏在山谷间。风时而温润，时而凶恶，它不问原委地冲撞你我，那无法抵挡的力量能带走一切的心事。

可女孩没有任何表露，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畏惧这具象的拷问。

她是在等待着什么。

江中响起了特别的鸣号，仿佛是在与她沟通。她开始朝着苍茫的江面招手，眼神里多了些许欣喜。鸣号变得急促而渐弱，她开始起身朝着大桥另一端走去，可是大桥横断的铁索阻断了她的期待，她开始变得安静，身体慢慢靠近护栏。眼神渐渐变得不安而失落，刚在空中的振臂也消退了。不知是风还是什么的缘故，她的眼眶止不住的泪流。她没有去制止难过的来临，只是任由着它，随着时间去消解。

手里的纸有些皱皱的，可是始终未能离开女孩的怀中。她告别了刚刚离去的鸣号，仿佛又开始静静地等待下一个欣喜。

她是否真的在等待什么？

白鹤自由翱翔在辽阔的春意里，它们是快乐，没有想过惊扰女孩的沉溺，只是朝着漫无目的飞去。两岸偶有柳絮飘零，有的去往确切，有的消失在不可名状中。通体金黄的江水开始变得神秘，它收起了清澈，堤坝漫起的潮水足以说明。女孩快埋没在这迷人的金黄里，她是否是这春意的一部分，无人可知。

迟来的江中鸣号打破了她表面的慎重，她开始欢呼雀跃，怀中的纸也在空中舞蹈。

“爸，记得早点回家。”

“呜——呜——”江中鸣号温柔地回应道。

这时，夕阳撒在了女孩的眼眸，她落下了金黄，却没有想过去收敛她心底丰沛的欢乐。这次她没有收回自己在空中的双臂，只是等着鸣号渐渐离去。

她仿佛等到了什么。

夜色下的两岸灯火霓裳，月光依旧是这般狡黠，照亮了她回家的路。

作者简介：向北，本名彭松，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重庆市璧山区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璧山文艺》、上游新闻等，曾获第三届“三亚杯”全国文学大赛金奖。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编辑：朱阳夏    责编：陈泰湧    审核：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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