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美食刨猪汤 味鲜意浓情深深
刨猪汤是綦江有名的乡村美食。
每年农历冬至过后,农家就陆陆续续开始杀年猪了。在这个时节,很多城里人都邀约亲朋好友到农村吃香喷喷、肥嘟嘟、鲜嫩嫩的刨猪汤。
杀猪匠
冬至过后,文龙街道金钗村的杀猪匠佑国安(化名)开始忙碌起来。
12月23日清晨5点多,他就赶到李谋家里杀猪。上午9点又准时赶到金钗村一社的丁忠家杀第2头年猪。杀一头猪100元工钱,佑国安一年到头就盼着这段时间多杀几头猪多挣点钱。
今年62岁的佑国安,从18岁开始杀第一头生猪,今年已是他做杀猪匠的第44个年头了,40多年的屠宰生涯使他成了远近闻名的杀猪匠。佑国安说,40多年前杀一头猪的工钱是6角钱,有的人家穷得连6角钱都没有,就把猪的内脏送给他当工钱。
“那时候农村穷,人都吃不饱饭,那还有粮食喂猪?到了年关,有的猪还没有长肥就被杀了,不过农村杀年猪的人也不多。”佑国安说,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喂猪的人越来越多,杀猪的费用涨到了七八块钱一头。九十年代初,发展养殖业的农户也多了,杀猪匠成了“香饽饽”,到了年关,杀一头猪可以得到70—80块钱,一天要杀四五头猪,有的人家为了抢时间,还把杀猪费涨到了每头100元钱。家家户户杀了猪,就邀请亲朋好友到家里吃刨猪汤,刨猪汤就是从那些年兴起的。
“杀猪费最高的那几年杀一头150块钱。”佑国安说,“近年来,好多农户都搬到城里住了,喂猪的少了,到年关就只有冬至前后忙碌几天,杀猪的工钱基本上维持在100钱一头。”
从杀猪到刮猪毛,再到剖腹,再将猪肉剔成一块一块的,佑国安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才完成工作。这时候,主人家的刨猪汤也端上了桌子。香喷喷、肥嘟嘟、鲜嫩嫩的刨猪汤让前来尝鲜的亲朋好友垂涎欲滴。
杀年猪
刨猪汤一词来源于民间,《新华字典》上查不到,据民间版本说刨猪汤一词产生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农村实行土地联产承包制之后,那时候綦江山区农户在种植承包地的同时,大力发展养殖业,家家户户每年都要喂上两三头猪,到了年关,一头年猪卖往市场换钱,一头自家宰杀后用于灌香肠熏腊肉,来年一年都有猪肉吃。因此,杀年猪成了风俗,也就有了吃刨猪汤的说法。
刨猪汤不仅要吃好,而且还要好看,看什么?看杀猪匠杀猪!
杀年猪很隆重,农家一般都把屠宰场选在自家院坝上。主人先在院坝边土坎上挖一个圆形的灶炕,再架上一口大铁锅,烧满一大锅沸水准备着。屠户到后,早就喊好的几个大劳力男人,你捉耳朵我抬脚,把两百多斤重的大肥猪从猪圈里拖出来,再一起把猪按倒在事先摆好的专门用来杀猪的长木凳上。
这时候,杀猪匠手持尖刀,贴紧猪喉一刀进去,刀未出,血先喷。主人立即把装有盐水的大盆子伸过去接猪血。两三分钟后,等肥猪不再动弹了,帮忙的人便把刀口还冒着热气的猪抬到锅边,一个人用瓢舀锅中的沸水淋到猪身上,另外几个人则用刨猪刀在沸水淋过处刨猪毛。
一会儿功夫,黑猪就变成了“白猪”卧在地上,有的主人这时候便拿着准备好的香烛钱纸过来,将灯油摆放在猪背上祈福。
接下来,两个力气大的男人再配合杀猪匠,将去好毛的猪倒挂在院坝边的大树上或屋檐下的房梁上,杀猪匠便施展“功夫”开膛破肚,肢解分割。最后,白生生的猪变成了主人箩筐里一块块的肉。
忙完了这些,杀猪匠便坐下来,一边喝茶抽烟,一边和客人们吹牛闲聊,等着吃刨猪汤了。
刨猪汤
吃刨猪汤,顾名思义就是杀年猪的“汤汤水水”。“汤汤水水”其实就是猪血、猪肠、猪肝等边边角角。
綦江人吃刨猪汤,重在一个“吃”字。怎么个吃法?在如今这个物质生活充裕的年代里,吃刨猪汤的含义便落在了“情”字上,吃的是一种情调一种感情。
一头猪,农户一年四季精心喂养,操不尽的心、说不完的累、道不完的苦,宰杀时就请你尝鲜,所有的情意全都溶进刨猪汤里了。
刨猪汤一般是吃炒猪肝、炒肉片、回锅肉和白菜血旺汤。最让人津津乐道,回味无穷的是白菜血旺汤。煮血旺汤有很多学问,比如水烧到什么程度后下菜,菜煮到什么时候放血旺,放多少盐血旺才嫩才鲜,这些都是农家祖传的没有上过书的学问。其次,是炒猪肝,掌握好火候是决定猪肝好不好吃的关键。
刨猪汤讲究吃个新鲜,下锅炒的东西都是猪身上还带有余温的肉,因此炒出来的肉鲜嫩嫩、糯滋滋,美味无比。
刨猪汤还讲究吃环境、吃气氛。一是主人的热情好客,二是人多热闹,还有乡村的自然风光相伴。
綦江农户请客吃刨猪汤,大都把餐桌摆在露天院坝里,虽然寒冬腊月外面冷,但主人的热情是温暖的,桌上的热菜热汤是温暖的,酒杯里的酒更是炽热的。好客的主人向客人敬酒,不断地往你酒杯里倒酒、饭碗里夹菜,直到你吃饱喝好为止。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里,你不把肚子装得圆鼓鼓的是不会下席的。
这些年,随着綦江城镇化进程步伐的加快,很多人搬进了城里。吃刨猪汤的意义已由吃演化到了玩,吃刨猪汤的过程也成了观赏田园风光、品尝农家菜、体验农家生活的过程。吃刨猪汤成了一种亲近自然、亲近农村的时尚休闲方式。
记者 张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