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老摄影迷拍下重庆半个世纪 一台相机价值十万
▲戴蒲生用的相机
▲给记者照相
▲15年前的小龙坎
▲儿子的照片成了电视剧的道具
▲到处拍照的戴蒲生
▲大溪沟这些地方都变了
“这款佳能EOS相机比我的还专业,全画幅,机身加镜头配置可能近十万。”
走进渝中区大溪沟静园小区戴蒲生的家里,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相机,不少还沾满了灰尘,一看就是老古董。同行摄影记者毕老师说,别看桌上那些相机,每一款几乎都是那个时期才最时髦的机型。
相机的主人戴蒲生是位70岁的小学退休教师,摄影对他来说是最爱,从1965年买下第一台相机开始,戴蒲生一拍就是50余年,相机换了不止30台。
两万元相机老婆面前少个零
毕老师和戴蒲生是老熟人,20年前戴蒲生组织人和街小学暑期摄影兴趣班的小朋友来重庆晚报参观,就是毕老师接待的。
“这台索尼7R相机是索尼最新款,接近两万元。”戴蒲生小声对我们说,“害怕老伴吵,我给她说是两千。”
两个月前,戴蒲生背着这台索尼7R相机和影友去了西班牙和葡萄牙,拍下不少他满意的作品。“这台相机轻便,但是和‘大马三’(记者注:佳能EOS1Ds三代)比起来对焦慢,续航短。”说起相机,戴蒲生和记者交流起来就像遇到了久别的知音,把他的摄影心得娓娓道来。
戴蒲生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就爱摄影,爱玩摄影,用最心仪的相机记录生活。桌上70年代末的海鸥DF、80年代的海鸥205、90年代开始流行的佳能傻瓜相机……每一款都是那个时代摄影爱好者心中最心仪的相机。“戴老师在摄影圈总是走上时髦前线。”听到专业摄影师点赞,戴蒲生乐了。
“老伴心疼钱,我给她说相机的价格都要漏一个零。”戴蒲生笑着说,“看到心仪的相机就手痒痒,这可能是摄影人的一种‘病’。”戴蒲生边说边看着毕老师,这种感受也许只有摄影发烧友才懂,“别人说玩摄影穷三代,我这是穷开心,穷得怡然自得。”
每天晚上睡觉都抱着相机
戴蒲生读中学时家境不算太好,在几次活动上接触过一位石老师用的仿苏相机,“看着石老师背着那个相机,拿你们现在的话来说很帅气,很时髦。咔嚓一声,我们的时间都定格在那一刻。”从那时起,戴蒲生吃饭睡觉都是那台相机,“心一横,攒了3个月的早饭钱,买了一台当时重庆地方生产的相机——巴山钟表厂处理的长江牌135相机。”
“当时背着相机去学校同学们羡慕不已,自己睡觉都抱着相机,就怕醒来不见了。”出去郊游,同学们都围着那台相机转,能拍下一张照片就很幸福。说起50多年前那台相机,戴蒲生两眼放光,像个小青年。“那台相机要是留在今天多好。”
“每天晚上等着大人睡了,把所有灯关了,自己才悄悄起床做暗室冲洗胶片。”戴蒲生说,冲洗胶片需要很多水,两分钱一担的水家里都是省着用。“自己冲洗照片用水量大,至少一担水,你想,母亲知道后肯定被骂。”所以,一切活动都是悄悄进行。
泸沽湖保护相机戳伤脸
后来下乡当知青,戴蒲生有了他第二台相机,上海产的幸福牌120相机,当时市场价78元。
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相机,戴蒲生眼里满是宠爱,“这些相机和自己都有很多故事。”
“这台海鸥205是我最喜欢的相机,80年代初我花了两个月的工资。”戴蒲生说,这台相机做工和质量特别好,铣加工,切削技术都不错。
为了拍美丽的泸沽湖,戴蒲生曾经6进泸沽湖。10年前,戴蒲生背着一台当时才购买的佳能相机,凌晨时分进入泸沽湖。岸边路滑,而且由于喀斯特地貌,尖锐的石灰岩到处都是。戴蒲生背着一个几斤重的相机,毕竟年近60岁,戴蒲生脚下一滑,两眼一黑,失去平衡,重重摔了一跤。“知道要摔跤了,我赶紧双手护住相机,自己的脸被尖锐的石头戳了几道口子。”至今,戴蒲生和摄影圈朋友聊起这次经历都心有余悸。
不少老照片上了电视剧
戴蒲生平时很少上网,但是他家里有4台笔记本电脑和七八个硬盘,里面都是自己拍的照片。
戴蒲生说,电视剧《幸福照相馆》在重庆取景的时候,导演组打听到他藏有不少老照片,就上门向他借了二三十张当道具,“不仅有我儿子小时候的老照片,还有重庆的一些老建筑、老街巷。”
“拍了半个世纪,我觉得这就是价值所在。很多照片今天拿出来前后对比,能看到城市的变化,生活的变化,我们的变化。”戴蒲生说,用镜头记录身边的生活,就像我们用笔记录新闻一样。
“你看,这是曾经的洪崖洞,江边一片平房,这是曾经的小龙坎一带,现在完全变了样,这是临江门魁星楼刚建的时候……”这些年,戴蒲生拍了不少老重庆照片,而这些地方在不断变迁,甚至消失。
戴蒲生认为,摄影不需要过度调色,简简单单、真真实实记录就好。
翻着老照片,照片中的戴蒲生从黑头发到白头发,从青春变得沉稳,皱纹慢慢爬上额头。戴蒲生说,“只要还能动,我还会扛着相机继续走街串巷,爬山涉水。”
重庆晚报记者 何浩 毕克勤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