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于晏：拍《邪不压正》，每场戏都觉得被“掏空”

多年后，姜文电影的男主角终于不再是他自己。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起用夏雨饰演马小军之后，姜文一直自己挑着自己电影的大梁。新片《邪不压正》，姜文总算又对新的年轻后辈“委以重任”。偶像气质十足的彭于晏和姜文本不算搭调，但硬是被很会调教演员的姜文按在李天然这个角色上，成了旧日北平房顶上飞檐走壁快意恩仇的江湖人。

剧组里管彭于晏叫“彭老板”，姜文在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的主席论坛上表扬彭于晏，说一个人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是一件很牛的事。彭于晏的“肉体”早已经名声在外，但看了《邪不压正》还是会被惊艳到。而彭于晏说，自己拍《邪不压正》，被姜文“虐”过，他是真的很享受，以至于拍完两年，他“都法再接别的戏”。他真的成了姜文的小迷弟，经常是没有他的戏也在一旁观摩，有时候一整天都在片场待着，就看导演拍，看别人演。

姜文亲自脱了彭于晏的衣服

一次采访中，彭于晏被问到姜文是怎么面试他的。彭于晏说，“脱衣服。”

姜文很直接，希望看到彭于晏的动作、体型、身材。他知道彭于晏锻炼，也常常和彭于晏交流健身和饮食的话题。彭于晏说，姜文把剧本里原本李天然二十多岁的人物设定改成三十多岁，然后对他提出要求，“他希望我严格控制体型，要有那个年代的会功夫、海外留学回来的那个样子。给我了这些指点，教我怎么做。所以，我定时就要读书，还找老师上课，读给他听。他告诉我，哪些地方还要加油，还不够好。他还叫我要瘦一点，精壮一点。”

据彭于晏说，姜文会给他传非常“可怕”的视频，是那种锻炼得很厉害的人，吓得彭于晏这样的健身达人都打退堂鼓说，“导演这个我可能不行”。姜文还是鼓励彭于晏尽量去达到，彭于晏就开始对自己下狠手疯狂健身，“练的过程中，我一直传照片给他，说‘导演快准备好……’”

彭于晏催促姜文，是因为要保持相当低的体脂率其实很是折磨，比如拍面对许晴洗澡的那场戏，为了让视觉效果足够，那阵子彭于晏严格进行饮食控制、“有氧，再脱水，看起来会是比较‘震撼’的效果。但是你知道，我们拍戏，时间常常往后拖，说是16日拍，又变成18，又21……我的饮食控制也就非常不稳定。那场戏，好死不死，还拍了两天，我两天都没喝水，只能用水漱漱口。”

彭于晏说自己最难忘是和许晴在片中的一场“床戏”，“我们那天在财富公馆。我一直问导演，是不是要全裸？导演说，当然要全裸。”彭于晏问，“这么大尺度，过得了吗？”姜文答，“过不了剪掉呗。”彭于晏说，“我没有那个经验，以为要穿肉色的安全裤。导演说，不要。我说，那我穿什么？导演说，别穿了吧。最后导演就把裤子给我脱下来。”

回想当时的情景，彭于晏透露，其实姜文到最后也没有说服他全裸，“他只是礼貌地说，脱了吧，后来就自己动手了。”但拍了一两条以后，彭于晏也就放开无所谓了。“我基本上已经有点虚脱，dehydrated（脱水），因为我没喝水嘛，又节食。但我对导演有一种信任，怎么不知不觉，就在他面前给脱了？可能导演本身可以让你安心吧。”

对于那场戏同样印象深刻的许晴，那是她和彭于晏的第一场戏，“小彭的干净真的很打动你。因为他要全部脱掉，在我面前洗澡。我们演戏也没有任何杂念，我眼睛里看的也全是他的眼睛，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每一场戏都觉得自己被掏空

除了身材，姜文还要求彭于晏练“口条”。这些年彭于晏在大陆发展，台湾口音已经改善不少，但要演个老北京味道的主角，在台词上还是相当费劲。

开拍前，姜文给彭于晏传了很多视频，并且让他念诵《侠隐》的原小说。彭于晏把小说里的段落通过微信语音或者录音发给姜文，姜文再给他纠正，这是每天的必要功课。“他总觉得我的声音太‘小孩’了，他常说，我们演员不要太高音，不要太鼻音。所以，读的时候，就要用他那种声音，像正常讲话的声音。他说，演戏也是讲话的声音，不要一演戏就变得音调很高，那会很奇怪，他让我改掉这个问题。”

拍到后来，彭于晏的“口条”也很溜了。他和姜文的最后一场戏，台词量很大，是生离死别的重场戏，爱恨情仇的过往揭开，还要穿插姜文式混不吝的插科打诨，但到拍摄的每一条，彭于晏记得他和姜文都是“从头到尾，很顺地把它拍完。基本上没有NG，当你对台词很熟练以后，你会忘记你的台词。我拍第一场戏的时候，导演给我的指示就是‘快’，让我‘非常快’。”

拍到最后，彭于晏已经觉得姜文戏里戏外都像是一个“父亲”。“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在戏里，我叫他‘蓝爸爸’，拍那场戏的时候，很自在地看着他的背影。当我拿枪顶着他厚实的肩膀和脑门，从背后看着他的身躯，感觉‘好爽’，但其实又很心痛，因为感觉起来‘快拍完了’。”

彭于晏证实了他一开始的期待，从他知道姜文要拍新片起，他就积极争取角色，无论大小，无论如何都想要拍一部姜文的电影，“因为那是姜文的电影啊！”彭于晏说，“我感觉到了后面，跟导演对戏，他只要坐在那儿，听到他的声音，整个状态就很放松，你很相信他。他给演员一种安全感，安全感很重要。当我有安全感的时候，就很放松，很多东西就可以很放飞、很crazy地去演。”

拍姜文的戏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拍吃面，彭于晏吃了十几碗，姜文还硬是拍得他每碗都吃完；和廖凡的肉搏戏，锁死扣，他是真的被憋得窒息快昏过去。深夜和洋爸爸的对白，为了等一个月光不在脸上照出阴影的位置，姜文反复拍到深夜……“每一场戏，我觉得自己都被掏空了。每场戏都演很多很多条，当你发现，导演要求你再来一遍的时候，我会不服输，可能会跟他‘拼了’那种感觉。好，我就再哭一遍，或者再打一遍。”

（原标题：彭于晏：拍《邪不压正》，每场戏都觉得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