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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霸唱:中国这两年没人有脸提IP了

新京报2018-08-30 09:01

《九层妖塔》

《鬼吹灯之黄皮子坟》

《寻龙诀》

《鬼吹灯之牧野诡事》

《精绝古城》

《河神》

天下霸唱因其代表作《鬼吹灯》系列小说风靡一时,从而引起“盗墓”小说畅销盛行,天下霸唱也成为最具影响力的IP作家。由他作品改编的《寻龙诀》《河神》都被看做叫好又叫座的影视剧。

作为中国最具想象力的作家之一,天下霸唱俨然创造了一个独特的文字江湖。尽管身上被贴上了“盗墓”的标签,但天下霸唱并不在意,实际上,《鬼吹灯》之后,他从盗墓逐步转向了传奇、冒险等其他故事背景,在他看来,“重复”在文学上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说天才霸唱作品的共同点,就是书中大量奇幻情节、丰富的想象力以及各地“接地气”的民俗习惯和传说。对于冒险题材的偏爱,来自于天下霸唱的童年经历,出身于地质队家庭的他,从小耳濡目染了父母的勘探经历,自己也是“野生”长大的,“而且职场、恋爱这些题材写的人也太多了,我想写点没人写过的。”

谈IP

外国的《星球大战》《复联》 中国的孙悟空和乾隆才是IP

新京报:虽然影视圈人人都在谈IP,但真正的国民大IP也并没有几个,你应该算其中一个。

天下霸唱:IP这词,这两年都没人有脸提了。《星球大战》或者《复仇者联盟》才叫IP。中国刚有IP的概念才几年,而且作品的竞争力跟它带来的产值,完全没法跟那些标杆级的IP相比。现在大伙有这个意识,就一块往那个方向努力吧,争取多生产几个好IP。中国最热的IP有两个,一个是“孙悟空”每年都有,还有一个是“乾隆皇帝”,光跟乾隆有关的宫斗剧都拍了好几千集了,这才叫IP。

新京报:虽然现在有很多IP改编的影视剧,但你的作品改编整体上质量算比较高的,从选角到最终效果都很少被大家诟病,是因为自己花了很多精力在影视作品上吗?

天下霸唱:这全靠遇见贵人。人和人在一块做事,如果能达成共识,他们的精神观、世界观、价值观,包括对事物的看法,一定要有共同的地方。我是一个强迫症特别严重的人,自己的稿子要改无数遍,总觉得不满意。我接触的制片人、导演,他们多多少少跟我都有共同的地方。寻找合作伙伴的时候,我比较看重合作伙伴能不能达成共识,如果第一次见面能聊到一块去就好。现在这个行业里的“妖魔鬼怪”太多了,好多人一上来就跟你讲,我们要拍的作品有多大,要请好莱坞的什么人,要找世界上最好的导演,我觉得那样的,都是不靠谱的。

新京报:有没有拿着钱生砸就是要跟你合作的?

天下霸唱:很少。大多数都是拉你进来,咱们一块儿挣钱。

谈喜好

大伙爱看什么类型 我就看什么

新京报:平时自己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或者电影?

天下霸唱:什么类型都看,大伙爱看什么类型我就看什么。(新京报:大伙现在都在看《延禧攻略》。)我也在看,那天一口气看了10集了。我觉得真的还可以,我看情节和表演的同时,还会看到编剧讲故事的技巧,它是真有可取的地方。比如一开始讲魏璎珞入宫是为了调查姐姐被杀的原因,这是我们写作经常会用的一个技巧,先埋一个伏笔,每过几集再往前推进一点。看看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也在学习。

新京报:你是在有意加强自己的编剧能力?

天下霸唱:我没想过当编剧,但跟那些编剧聊多了,这些东西自然而然出现在脑子里了,而且能看出好的地方,也能看出不好的地方。

谈改编

作者就相当于原著的亲生父母

新京报:你怎么看待原作者和影视改编的关系?

天下霸唱:对原作者来讲,他不是导演,只是一个写小说,通过文字来讲故事的人。电影首先需要编剧进行艺术创作,交给导演,导演再通过镜头去讲述故事。所以,影视肯定会有艺术再创作的成分。原著改编成影视剧,最重要的是在于导演能不能把握原著的灵魂。当然也有原著故事一般,但通过导演的艺术再创作变得更好了。姜文的《鬼子来了》《让子弹飞》原著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说,篇幅也不长,但经过导演、演员以及编剧团队的再创作变成了经典。举个例子,比如《寻龙诀》,甭管它拍得怎么样,最起码观众大多数还是认可的,都知道这是《鬼吹灯》,其实《寻龙诀》那个故事是我们后来编的,不是原著《鬼吹灯》那8本书里的故事,但它保留了原著的精髓。

新京报:影视改编的作品,你会参与到什么程度?

天下霸唱:顶多在文本上参与编剧的创作过程,别的我也参与不了。剧本我也不会看,但作为原著,编剧会经常来找我讨论。作者就相当于原著的亲生父母一样,这部小说就像我的孩子,他什么脾气,什么秉性,我都很清楚,所以我会跟编剧聊一些他们想不明白的地方,再进行充分讨论。

谈创作

写东西主要靠坐在家里胡编

新京报:你一半的时间用来写作,一半的时间用来采风,听起来还挺悠闲的。

天下霸唱:我特别忙。现在要压缩产量是因为想写和以前作品有区别的。比如《天坑》系列,最起码市面上没有这类作品。“重复”在文学上是没有意义的。

新京报:你现在有什么想写的新题材吗?

天下霸唱:我现在就想赶紧把手头这些写完了。这会儿刚从西藏回来,我这次去西藏采风有一个新的想法。就算起个头吧,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出来,我想写一个跟“茶马古道”有关的故事,感觉还是一个挺新的领域。

新京报:你的写作都需要做一些采风的准备工作吗?

天下霸唱:其实也不用,写东西主要靠的是,坐在家里胡编。但我也会经常找一些借口,以采风为名出去呆一段时间,释放一下压力。因为写作的压力特别大。(新京报:以你现在的江湖地位,依然有这么大的写作压力吗?)不管是什么阶段。我写了十年,每一天都面临着无穷的压力,别人完全无法想象的压力,方方面面都有。写东西需要特别封闭的空间。首先有家庭内部的压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有来自外部的各种诱惑。别人有钱,让你写这个,但你不会写怎么拒绝?到底拒绝不拒绝?拒绝的话钱就被拿走了。但是如果写了的话,你自己都看不下去。还有包括一些交稿等其他方面的压力,简直每一天都过得度日如年。

新京报:你在写作时考虑的东西还挺多的。

天下霸唱:那些都是次要的,最难的就是保持写作的自觉性。得对自己的作品、文字有一个要求。我现在会从几个阶段去看以前写的东西,第一个阶段凭的都是写作的热情,写得很草,但感觉自己有无穷的灵感;第二个阶段就开始跟自己较劲了,希望能在文学上有点追求,以作家来要求自己,开始跟每一个字较劲,恨不得写出那些美文来;过了这个阶段,发现用最简单的话写故事才是最有意思的,化繁为简。所以后来再写《天坑鹰猎》,包括写《崔老道捉妖火》《河神》,都是用民间说评书的语言去写,现在就觉得,追求“遣词造句”特别低级。因为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可能过两三年以后再看现在写的东西,又看不下去了。


责编赵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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