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忆《霸王别姬》初见张国荣汗毛直立

距离拍摄《霸王别姬》已时隔多年，但导演陈凯歌至今能清晰回忆出一些细节，只因“这样的经验只有这一次”。11月20日，导演陈凯歌受邀出席北京电影学院教务处与导演系联合举办的电影《霸王别姬》学术观摩，并在映后与现场师生分享了这部影片的拍摄点滴。

陈凯歌

《霸王别姬》制片人是金马影后徐枫。陈凯歌将《霸王别姬》的头功归于徐枫，他还称赞原著作者李碧华“是《霸王别姬》的母亲，她的小说给影片打了极好的基础”。低调的李碧华也在剧本创作阶段从香港抵达北京，同陈凯歌导演和另一位编剧芦苇进行交流讨论。陈凯歌说自己用半年左右的时间与李碧华、芦苇二位编剧经历了肯定、否定、再肯定的过程，没有套路，只有对人物的理解和确认。剧本结尾，陈凯歌认为原著中程、段二人在香港浴室相见的结局没有力量，只有让程蝶衣追随虞姬命运的步伐才是符合人物性格逻辑唯一合理的处理。

《霸王别姬》成为经典，张国荣塑造的程蝶衣更成为影史的经典人物形象。回忆起第一次见张国荣，陈凯歌说两人是在香港文华酒店咖啡厅见的面，这里也是张国荣后来自杀的地方。那时的剧本初稿还没完成，陈凯歌向张国荣讲述这个故事，“他非常斯文安静，我讲得很急，生怕我们有语言障碍。我讲的是普通话，而他是个讲粤语的演员。”

斯文客气的张国荣向陈凯歌提出是否可以抽烟？得到许可后，陈凯歌发现张国荣抽烟很多，而且手指一直在发抖。在讲述的过程中，陈凯歌说：“在讲的过程中，我心理上挺排斥。我就问自己，怎么知道他是扮演程蝶衣的合适人选呢？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个好演员。我的故事发生在内地，而他是一个香港人，他能理解那样的人物和故事吗？而我就在这儿特疯狂地讲一个可能遭到拒绝的故事。他一直不说话，就那么听着，有的时候抬头看看我，有的时候不看我。可当我全部讲完之后，我突然明白他就是程蝶衣。因为我觉得他就像一个坐在船头的、这个故事之船的船上的人。在船动起来之后的湖光山色，时时在变化，这些光影、水波都在他的脸上有所反应。我不愿意说他是在演，但是他紧追着程蝶衣，用一种非常含蓄的方法接近他、表达他、爱他。此时，他站起来跟我握手说：‘谢谢你给我讲的故事，我就是程蝶衣。’这是一个令人汗毛直立的瞬间。”

这一次见面，陈凯歌认定张国荣就是程蝶衣，而且坦言：“这样的经验只有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