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博会丨IBM Watson“医生”来重庆了 10秒就能给出癌症治疗方案建议

△重医附三院沃森肿瘤国际会诊中心举行揭牌仪式。

望着电脑屏幕，41岁的何丽（化名）有些紧张。被查出患有乳腺癌后，她跑了很多家医院，医院跑得越多，心里疑问也越多：“我该不该手术？该不该化疗？”“到底要跑几家医院，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治疗方案？”

在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下称“重医附三院”），何丽找到了Watson“医生”。这也是重庆首个沃森肿瘤智能会诊中心。

Watson“医生”是谁？据介绍，Watson“医生”其实是由IBM开发的一个人工智能系统。但它提供的治疗方案建议，与世界顶级肿瘤专家高度吻合。而经过不断学习，Watson“医生”目前已经可以为乳腺癌、肺癌等13个癌种提供治疗方案建议，在全球63个国家、以及全国80多家医院为患者提供服务。

头脑风暴

十秒给出癌症治疗建议

在重医附三院沃森肿瘤国际会诊中心，何丽第一次见到Watson“医生”，和想象的不大一样，Watson“医生”并不是一台“机器人”。它的全称叫“Watson肿瘤解决方案”。

在全面掌握何丽的身体情况后，医生会将她的个人信息、癌症分期、局部复发、化疗方案、病理分期、癌症转移这些具体情况输入系统。一切就绪，等待了十几秒后，Watson“医生”就给出了治疗方案建议：“依次进行化疗联合靶向治疗、外科手术以及内分泌治疗和放射治疗。”

癌症治疗是个复杂的治疗方案，十多秒时间拿出的治疗方案，实际上是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

青岛百洋智能科技沃森系统医学副总监李天乐告诉重庆晨报记者，Watson由IBM开发，从2011年起，便在全球顶级癌症治疗中心纪念斯隆凯特琳肿瘤中心（MSKCC）接受严格训练，目前已学习超过330种医学专业期刊、300种以上的医学书籍、2700万篇论文研究数据，以及大量临床案例。

同时，Watson通过强大的推理、分析、互动能力，为医生提供循证的、个性化的、有优先顺序的治疗方案建议。

全面评估

让治疗方案有了温度

何丽拿到手的，是厚厚一本（近百页）癌症治疗方案建议报告。其中，包括几种推荐方案、考虑方案和不推荐方案。在每一种建议后面，Watson“医生”都会注明出处和依据，并按照可信度顺序排列，供治疗医生参考。如果医生选定了某一种治疗方案，它还会给出采用此方案的生存率、不良反应发生率、药物相互作用这些相关信息，帮助医生总体评估该方案的疗效与风险。

何丽说，几个月前，她查出患有乳腺癌，癌症分期IIIA，医生建议她尽快接受乳腺癌根治手术。

她不甘心就这样接受乳房全切手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转战多家医院，每家医院给出的治疗方案，都不尽相同。

“我一直都在纠结，该不该手术？该不该化疗？到底是先手术还是先化疗？药物副反应我的身体能承受吗？”突如其来的病魔，选择治疗的纠结，让何丽陷入茫然、恐慌和绝望。

后来，何丽通过病友了解到，美国近70%的患者接受保乳手术，让她看到了保乳希望。于是，她找到了Watson“医生”。

“厚厚的一本，包含了治疗和用药的各种可能性方案，非常详细，有了这些，诊断书好像也没那么冰冷了，有了温度。”何丽说，她悬着的心算是暂时放下了。

全球唯一

目前唯一人工智能第二意见

对于肿瘤患者而言，厚厚一本治疗方案的价值在哪里？重医附三院沃森肿瘤国际会诊中心负责人谢启超介绍，一般情况下，当患者被告知患有癌症时，患者和家属首要面临的难题就是去哪里看病。然后是，多家医院比较、多个科室比较、多个医生治疗方案比较，希望寻找到更适合自己的治疗方式。

事实上，癌症治疗本身就是个复杂的治疗方案，很多癌症患者其实都有类似的疑问，是先手术还是先化疗？而不同的医生可能会提供不同的方案。在这种情况下，Watson“医生”就能够给我们提供重要的参考意见。

家庭经济条件较好的何丽，甚至想过海外就医，获得第二意见。“北上广就医，专家号一号难求。”何丽说，“她也对比了海外就医，机票、食宿、专家诊费、医疗机构服务费，一般费用在15万元以上。”

“通过Watson系统，就好像将国内外、多科室的大夫请到一起。”谢启超介绍，由于Watson“医生”给出的建议和世界顶尖肿瘤中心MSK专家的最终结论高度一致，也有患者也认为这是一种不出国门，就能得到世界顶级肿瘤专家治疗方案的途径之一。

声音

人工智能已经到来了助推肿瘤治疗规范化

无论你接受或不接受，就像达芬奇手术机器人、运用AI技术识别及分析医疗图像等，人工智能已经来到我们身边。谢启超举了个形象的例子，10年前，没有人相信导航，如今就算导航还是会把人带进“坑”里，但几乎人人都使用导航。

回到癌症是先手术还是先化疗的问题上。一方面，癌症治疗本身就是个复杂的治疗方案，不同的医生可能会提供不同的治疗方案；另一方面，我国的肿瘤规范化治疗水平亟待提高。

助推肿瘤规范化治疗

谢启超介绍，中国的肿瘤患者总体5年存活率只有37%，远低于欧美、日本等发达国家。客观原因是肿瘤的早期筛查、早期诊断和早期治疗的意识不够完善、机构尚不健全；主观原因则是肿瘤诊疗过程中大量存在不规范现象，很大一部分肿瘤患者并未得到规范有效的肿瘤治疗。甚至出现“外科医生收了就开刀，内科医生收了就化疗，放疗科医生收了就放疗，介入科医生收了就介入治疗”的怪圈。

“我们曾接触过一名63岁的胃癌患者，先化疗还是先做切除手术，医生们给出了不同的建议。最终，患者先做了手术，随后出现了一系列并发症。后来，医生们将这一病例输入Watson‘医生’，它给出的建议是：先进行化疗再手术。”谢启超介绍。

谢启超认为，引进Watson“医生”，对于助推肿瘤规范化治疗有重要的意义，而肿瘤的规范化治疗，对其预后有较大的影响。而Watson“医生”则将成为医生的有力助手，协助医生在“规范化”治疗的基础上，进行适当的个性化处理。

智能高效的医生助手

肿瘤的异质性是恶性肿瘤的特征之一。什么是异质性？同样是肺癌，这个人和那个人不一样，今天和明天情况不一样，他吃这个药本来效果非常好，但一段时间后没效果了，这是因为肿瘤会变，而且是瞬息万变。这就需要更智能、更高效的系统来帮助医生进行预测，它有着强大的数据库与经验，可以极大地缩短医生诊疗的时间，而依靠人力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也有医生提出质疑，出身国外的Watson“医生”是否“水土不服”？它提供的治疗方案建议是否适合中国患者，比如会不会考虑吃中药的问题？

李天乐介绍，Watson“医生”最大的特点，就在于它能快速地学习和进步。2017年，Watson“医生”新增癌种4个，新增治疗6项，各项指标都在持续地升级和改进。而到2018年，Watson“医生”新增治疗方案已经覆盖乳腺癌、肺癌、直肠癌、结肠癌、胃癌、宫颈癌、卵巢癌、前列腺癌、膀胱癌、肝癌、甲状腺、食管癌和子宫内膜癌13个癌种。据介绍，Watson“医生”学习的论文研究数据中，目前已经包括香港专家的论文。

在谢启超看来，目前，沃森系统还处于一个比较初级的阶段，它也存在一些自身的问题。比如，人文关怀的问题、沟通的问题、医疗政策的问题、获得药物途径的问题……这都需要人类医生来解决和完成。

而人工智能深入医疗领域，必将成为医生的得力助手，它不能替代人类医生，也不会让医生失业，它只是为临床医生提供备选的治疗方案和证据支持，最终的治疗方案还是要由医生和患者做出。

另一方面，沃森系统有助于医生的成长，对比带来的压力，也会不断倒逼医生学习、规范化地为患者提供治疗。

上游新闻·重庆晨报记者 顾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