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霜,笔名杨闯闯,90后,土家族,重庆酉阳人,重庆市作协会员,重庆文学院第一届高研班学员。2014年开始发表散文,先后在《民族文学》等报刊发表散文300余篇,2023年开始进行儿童文学创作。著有散文集《夜色多么沉寂》。
杨小霜:我的躯壳里藏着一个孩童
(本期访谈主持人:陈泰湧)
上游文化:很高兴我们的第一次相识是在重庆文学院的第一届高研班上,我记得你总是蜷缩在最后一排,也很少和其他同学交流,但我一直在观察着你,后来看你的文字,总能读出一点淡淡的忧郁。再后来我读你写的儿童文学作品,终于想明白了,原来是一个天真的孩童被藏进了你大大的躯壳里。那么问题来了,你的忧郁是因为驾驭不了自己的躯壳,还是想干脆脱掉躯壳,袒露出那个纯真的孩童?
杨小霜:这么说吧,其实我的躯体里一直藏着另外一个自己,这个自己便是孩提时代的我,也是最纯真的我。我的思维方式跟许多人不一样,因此许多人不理解,甚至觉得我是一个“怪人”,时间久了,我就不怎么爱与人交流。写文章时就不一样了,我觉得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不用担心任何异样的眼光,只需要静静地写即可。
上游文化:你的笔名叫杨闯闯,挺有意思的,说说你这个笔名的故事吧。
杨小霜:在生活中我是一个自带幽默体质的人,也会因为一些幽默而闯祸,但大多数时候我自己并不知道,等到别人告诉了我,知道后我就觉得不好意思,那时候就萌生了叫杨闯闯的想法。可能在文学圈里大家听到我的笔名会觉得有点儿搞笑,谁叫我自带幽默体质呢。但这个笔名最初的意思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勇敢一点,有一种敢于拼搏的精神,最好是能在文学圈闯出一番天地。
上游文化:作为一名90后,你在十年前就发表了作品,而且这十来年发表数量可观,我们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迈进文学的门槛的?
杨小霜:发表第一篇散文时,我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
上高中时,一周有一节可以进阅览室的课,阅览室里有各种各样的书籍,文学书籍,报刊等。遇上喜欢的句子或段落经常会抄写在笔记本上,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进入大学。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学校图书馆读到了一本《做人与处世》的杂志,那上面有编辑老师的收稿信箱,我就把这个信箱抄在了笔记本上。回来后就开始尝试写作,改了大概一个月,投给了杂志社。很幸运,在2014年的《做人与处世》上发表了我的散文处女作《父亲的背》。自那以后我便经常写稿,写到自己满意了,才投出去,但大多数稿子均石沉大海,可我并没有因此灰心,一如既往地写和读。大学毕业后,我来到江津区的一个镇上工作,闲暇时间喜欢在小镇周围转悠,在一个偶然的早晨,我看到了田野中金黄的稻谷,遂写下《稻子黄了》一文,很幸运的是这篇文章在《重庆日报·农村版》上发表了,后来又陆陆续续地发表了一些散文作品。
上游文化:300多篇文章是要花很多时间才能熬得出来的,你的很多同龄人正青春洋溢,投入地恋爱、工作,你却在和文学恋爱,谈谈你的这位“情人”吧?
杨小霜:和文学“谈恋爱”其实是一件从头孤独到尾的事。
我的生活很简单,又远离家乡,并且还是一个又苦又累的职业和岗位,没有闺蜜,朋友也很少,甚至没有需要应酬的饭局,这样一来生活中大部分的闲暇时间我都用来伏案写作。写作是孤独的,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掌声,也没有任何奖励,但我并不感到沮丧,时常沉浸在自己所塑造的故事中。我选择了一条大多数人都不走的路,因此心要比常人更为细致一些,我会观察生活中不同的人和事,脚下的蚂蚁和路边的花草也是我不会忽略的对象。在许多时候,我都愿意与山川河流、村庄山野的对话,有时候静静地听它们说,或是静静地与它们述说。在写作的过程中,我都把自己当成一棵树,一株草,我很享受这个过程,也不觉得孤独。
上游文化: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转向了儿童文学写作了呢?
杨小霜:作为一个母亲,我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和心思都用在我的孩子身上。我有一个儿子,刚刚上幼儿园,这是他特别可爱的时期,我很爱他,转型写儿童文学是想记录孩子的成长。
我也同许多家长一样,在孩子身上寄予厚望,但我是一个新手母亲,我并不知晓要如何教育孩子。在一次文学座谈会上,我被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曾维惠老师的发言深深打动,我开始对儿童文学产生了向往,只不过那时候目的很简单,仅仅是想培养好自己的孩子。后来,在曾维惠老师的帮助和鼓励下,我选择了走儿童文学这一条路,从这时候开始,我开始更多地去思考与孩子们交谈的方式。我既不想跪着与孩子交谈,也不想站着与孩子交谈,我想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来与孩子们交谈,我的儿童文学创作是和我的孩子一起在成长,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呀。
上游文化:说说你在儿童文学创作上的感受吧。
杨小霜:儿童文学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没有天赋,在儿童文学这一条道路上更不可能一帆风顺。我也是经过了许多次的碰壁,我才发现儿童文学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是真心地感谢曾维惠老师,她一篇一篇地看,一篇一篇地改,一篇一篇地帮我向儿童文学杂志报纸推荐,功夫不负有心人,在2023年的7月我发表了第一篇童话故事《借我一把雨伞》。后来,通过与编辑老师们的沟通交流,从编辑老师们给我所提的意见里,一点一点地成长,我慢慢地推开了儿童文学的门缝,看到了更美的天地。
更宝贵的是,这是一个全新的视角,这也帮助我从前些年写散文的行文瓶颈中走了出来。
上游文化:从文学的角度来看你的工作,是叫“白衣天使”,但现实中我们都知道那是一个需要燃烧自己,是消耗青春和大量精力的工作,写作又是你的梦想,“生活的苟且”与“诗和远方”同时存在,你是如何处理工作与写作之间的矛盾。
杨小霜:我是一名护士,工作很忙,而护理行业又是一个比较严肃的行业,上班是上班,下班就不一定是下班了。我特别爱惜我的下班时间,在这些零碎的时间里,我写出了一篇又一篇的散文和儿童文学作品。
在我的记忆中,有三次最深刻的写作时间。第一次是春天刚来,窗户外边的李花开得很好,高强度的工作让我下班后直接累得躺在床上,但我又被窗户外边所盛开的一树李花折服,于是侧身躺着,拿着手机写下了那篇散文《李花开》;第二次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刚刚生小孩不久,那时候我跟孩子都被关在屋里,突然天空中掠过一阵雷声,紧接着雨就来了,这时候我想起了自己的孩提时代,于是我把孩子挂在我的身上,然后靠在床头写下了《雷阵雨》;第三次是一个深夜,我确认把孩子哄睡着了以后,打开了床头的台灯,电脑上的文档才刚刚建立好,孩子忽然爬起来坐到我的身边,学着我的样子,开始帮我“写作”,我哭笑不得对孩子说:“安安快睡觉,妈妈要工作。”孩子却说:“安安也要工作,安安帮妈妈工作……”后来孩子大了些上了幼儿园,在幼儿园门口等他放学的时候,我用手机记录了许多文字《妈妈,请帮我把雷声关掉》《夏天的松针林》……
上游文化:很多人都说,写作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你曾想过通过写作改变自己的职业和岗位吗?你是想通过写作来改变你的命运吗?
杨小霜:与其说是写作改变了我的命运,还不如确切地说写作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态。有一年夏初,我遭遇了一些挫折,那半年整个人都十分低沉,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像一只迷失方向的鸟。我开始调整自己,用文字记录一些事情,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写一个字,一句话,慢慢地开始写文章。加上文学圈里一些老师的鼓励,用了大致半年的时间,我就想通了,我成了一个精神富裕,心境坦然的人。
上游文化:再回到我们初识的那个场景,重庆文学院第一届高研班是小说创作班,你的小说作品什么时候能交作业出来呢?
杨小霜:最开始我写散文,但是我看的书全部是小说,长篇、短篇都有。大概在七八年前,我萌生了写小说的想法,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机缘巧合我参加了重庆文学院第一届高研班(小说班),在这里我学到了不少的文学知识,虽然毕业了几年,也没有小说发表,但一直在尝试着写,希望能够尽快交上一份满意的作业吧。
儿童文学是一个重要的领域,我认为它的主要目的是启蒙儿童、教育儿童和熏陶儿童。但在文学圈里儿童文学又有着“小儿科”之称,可我并没有把儿童文学当成小儿科,反而觉得儿童文学十分难写,我已经学了两年多的儿童文学,现在只会写一些简单的童话故事和儿童散文,当然不排除我天资愚钝这个因素。我觉得儿童文学跟其他文学创作一样,在许多方面都是相通的,只是侧重点不同而已,我在高研班学到的那些小说创作技巧用在儿童文学创作中也是非常有用的。
上游文化:请你谈谈你对目前国内和重庆儿童文学创作的看法。
杨小霜:我没有系统地去学习过跟儿童文学相关的各项理论知识,但我读了一些书,我知道儿童文学是一种成长文学,它关注儿童的成长。在儿童文学的创作中一定要站在儿童的立场上去表达,语言也要纯正,要体现出价值关怀,对儿童生活的反映也要多层面的。当然我也有比较喜欢的儿童文学作家和作品,像王一梅老师的《书本里的蚂蚁》,李德民老师的《橘子码头》,冰波老师的《阳光》四季美文,曾维惠老师的《唐豆豆不要笑》系列等。
上游文化:在文学新征程的道路上,你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杨小霜:我的目标很简单,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和孩子的话语。我始终认为孩子是天生的文学家,每个孩子都是,只要我善于观察和记录,就一定能形成自己的独特行文风格,那就先从童话故事和儿童散文开始吧,后面还要继续学习写儿童小说。
编辑:朱阳夏 责编:陈泰湧 审核: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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