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甘孜

文/格德沃·志玛

黄河之水长

俯瞰甘孜大地，雅砻江、金沙江、鲜水河、大渡河同起北路，途经甘孜州隔壁雅安市、凉山州、云南省，最终汇入长江。在这三江并流之地，石栎林、冷杉林、云杉林、高山松林茂密的枝叶让原始森林展现出新的意境。

如果你去不到西藏，在甘孜—新龙路段，在海螺沟景区，广袤的甘孜大地雪山脚下，都可以是波密古道森森的缩影。乘坐汽车随着群山起伏，一路上光影交错，流水奔腾。随着快速前进的车子，低处的河流被我远远甩在身后。飞禽浅唱，走兽不停穿梭于丛林间，啃食苔藓，甘孜州是不可多得的旅游胜地。

扎溪卡大草原的河水绕过松格玛尼石经墙，河水在流淌中惊艳时光，经年累月，记录着石渠的风云变幻。野牦牛群肆意狂欢在这片水草茂盛之地。再往下走，木格措杜鹃花海，是粉色、是纯白是金色沙滩的色彩均分，栈道旁溪流延伸至泸定。胜利的号角在泸定桥吹起，大渡河水激荡出乡村振兴发展路。

无论你是从海拔4068米的甘孜机场，海拔4280米的康定机场亦或是海拔4400米的稻城机场起飞，均可俯瞰上百平方公里的广阔，壮丽的三江河流以及壮阔的贡嘎风景即可一览无余。其间，成千个随机零散的高山湖泊，是高原的眼眸，将蓝天的颜色尽收湖底，波光灵动。大雁飞过，穿透时光的荒凉，狐狸竞走，人迹稀少。

仰望蓝天，可以看到蓝色雪域中滑翔出的长长带状云雾，而后消失于天际线，轰鸣的发动机声也渐渐消散。

茶马古道远

我在高原高山峡谷，岭谷间的任意行走。旧时驮运小路蜿蜒崎岖，栈道布于森林。在林间拾级而上，群山中松涛阵阵，松油凝聚时光，淘洗山中岁月。山鹰滑翔于群山，鸟鸣拨动心弦。拴马桩上烙印久远的记忆，青石板的街道向晚，藏茶、盐巴、布匹，由茶马古道而来，沿着金沙江畔，互通有无。

亚丁，海子山，察青松多，贡嘎山原始森林茂盛，悬崖奇峰。从黑石城遥望雅拉雪山，贡嘎山，当年盛况依稀可见。群山流动起伏，一直延续到天边。在这里时光的快与慢，动与静相呼应。我恍若回到千年前的古战场，寒冰交错，兵器闪现银色光芒。

茶马古道是遥远的，山路崎岖，吊桥在山间摇摇欲坠。一座吊桥记录一条河流的时代，一个滑索存留一条江河远去的岁月，几只江边飘动的牛皮筏子，展示河流流动的美感。

酒歌不绝

从三怙主雪山到贡嘎雪山，从金沙江到大渡河，人们在狭窄的峡谷和汹涌的大江中漫游。数条大山中渗透出缓慢溪流，汇聚成河流，河流汇聚奔腾时光。在雅砻江河流和鲜水河交汇处找寻存在。黑帐篷散落于绿色海洋中，松枝燃烧的雾气在长辈的念诵中盘旋、升腾。远处的玛尼堆、经幡、转经筒，构造河岸边、山崖上的独特文化。

大江是甘孜州生命的血脉，这一股晶莹的活水从石渠流经甘孜，形成巨大蜿蜒。“中华水塔”美名由此得来，水花在鹅卵石中泛起波光，瀑布飞遄，水雾弥漫于河岸松林，山脉清秀，山谷回荡牧人歌声。

会走路就会跳舞，会说话就会唱歌。在北路巴塘弦子的琴弦声中演绎《阿克祥巴》；在大渡河温热的岁月中歌唱：“阿若拉耶，耶哇卓拉得莫拉呀，得勒，唉，索扎索，索哦，阿莫拉呀……”；亦可在南路玛尼锅庄中找到雅砻江水文化底蕴，你看，优美的步伐和“噢玛尼呗咪哄”的浅深低吟深得人心。

青藏高原优质的水源酿出甘孜红酒，记得酒歌中这样唱道：

假如你认为我的酒是甜的，

就请伸手接过这只龙碗；

假如你认为我的心是热的，

就请你张口喝下这碗琼浆。

江河旁砖窑热气腾腾，升起生活的希望。黑陶酒杯中盛满青稞酒，生活充满诗意。

牦牛群、马、藏羚羊分布于毛垭大草原、无量河湿地、泥垃坝湿地，它们闲庭信步，低头吃草；斑头雁，黑颈鹤在水草间起舞。

水中的岁月

大的玉米叶闪烁光芒，玉米的红缨疯长，河水浸润中悉数岁月的珍珠。河风袭来，农人弯腰收割豌豆，青稞。原野中碧浪阵阵，村人像一只只灵动的鱼儿隐匿于碧涛中，农作物清香浓郁。

远远望去流水环绕着白塔，缓缓流经古色古香的寨子。寺院的廊道幽深，钟声起伏，河流在诵经声中愈发宁静。时光的大门被镀成金色，农家的柴门紧掩。无边草场星罗棋布依偎着水流，青草在不停地生长中不停地被牲畜群啃食，夜色下萌发新发芽。杜鹃，报春花、龙胆草，虎耳草渐次舒展。红景天在山脊绽放出红色花朵，根茎盘卧于岩石深处。植被丰盛，林木森森，为长江上游形成强大生态保护屏障。

雅砻江、金沙江、大渡河，构成甘孜州两江一河，其中水流含量丰富。由此，两河口水电站、猴子岩水电站、叶巴滩水电站、巴塘水电站依次建成；水利基础设施不断更新换代，融入全省“五横六纵”引水补水生态水网；太阳能光伏提灌站，为农作物生长保驾护航；积极实施“山植树、路种花、河变湖”工程，形成河畅、水清、岸绿和景美的甘孜水生态环境。

愿青山常在，细水长流，生生不息。

作者简介：格德沃·志玛，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学会成员，2018年度四川省少数民族作家班培训学员，2022年度四川省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有作品发表于《人民日报海外版》《光明日报》《四川政协报》《长江诗歌》等。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编辑：朱阳夏    责编：陈泰湧     审核：冯飞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