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鑫,笔名谈惜言,90后,重庆涪陵人。系重庆市作协会员、重庆文学院第六届创作员、九龙坡区作协会员。
谭鑫:我是一名文学的卧底
(本期访谈主持人:陈泰湧)
上游文化:谭鑫你好,你的笔名谈惜言,给人一种比较小心翼翼的感觉,拆解来看又比较矛盾和冲突,我们今天的访谈就从你的笔名开始吧。
谭鑫:按照我的最初构想,我的笔名其实就是我姓名的直译,谈=谭,惜言如金=鑫,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至于您说的矛盾,也是我后来经朋友提醒才注意到的,他说既然要谈为何又要惜言呢?不应该一次性说完吗?我觉得这是与我性格的一种暗合吧,也对应事物的双面性——我向往滔滔不绝的表达,这是一种性格的阳面,却又时常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算是一种阴面。阴阳调和才能保证不能失衡,就像写作一样,非黑即白的作品不好看,五彩斑斓的灰才有卖点。这代表一种对外期待,又是一种自我规劝吧。
上游文化:这是个快节奏的时代,盛行“快餐文化”,作为一个90后,你是怎么做到能够静下心来写作的?你为什么会想到从事散文创作?
谭鑫:散文这种文体在我看来有些特殊,因为人人都会,却因此显得有些高不成低不就,写出来很简单,写好却特别难。回首创作之路,我无数次地在写出和写好之间来回挣扎,不满足于泯然众人的平凡寡淡,却又未具备鹤立鸡群的天赋加持。所以,自我内耗严重,有过无数次想要放弃的瞬间,但自我拘禁的笔,有时候却由不得总想说点什么的心。多次反复横跳后我就发现,能够把内耗的前因后果明明白白地写出来,不仅在情绪上有了自我疏导,更是在文字中有了不易察觉的桎梏突破。
就这样,我“写”这个“恶习”,就此保留了下来,从高中开始到现在,目前我的QQ空间里已经有了将近400篇原创日志,像一笔文字的启动资金。而从创作的眼光来看,它们无疑就是我写作的病历本,而有些已然变成了稿费单。不管它们以何种形式存在,我都感激它们的到来,因为每一次坚持下来,都让我更加坚信创作的力量。
2024年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的作品合照
上游文化:“想说点什么”就是你的写作理由?那你觉得什么是“最不想说”的,或者说你最想写什么?
谭鑫:实不相瞒,我从小就是看《故事会》《上海故事》《读者》这些通俗杂志长大的,后来又大量阅读了在当时不入流现在又显得没落的武侠小说。以前这都是我最不爱说的,总觉得说出来挺丢人,说到启蒙读物,高低得硬凑两本名著上去才显得有格调,但现在我改观了,也可以直面自我了,可能是自己开始慢慢尝试写作的原因,因为我觉得能够讲好一个故事并不简单,尤其是能够用文字讲好一个故事并发表出来,更难。
就像作为一匹马,吃草还是吃饲料长大的,有时并不是最重要的,大家关心的都是跑不跑、远不远、快不快,我的写作观也大致一样。未来我可能会在风格上尝试转型,加上我这些年工作都是看小说的缘故,我会向着故事的讲述者和写好一个故事的方向进发,无论是以散文还是小说或者别的门类。
上游文化:你的工作就是看小说吗?据我所知,你曾也是一个新闻从业者,在某种意义上我们算是同行。那我更好奇了,在工作中你是怎么走上文学道路的呢?
谭鑫:我是学新闻出身的,在本地的两家都市报都曾做过记者。有时候记者为了真相,不得不以卧底的身份去暗访,我曾经也是。而目前的我,却自我感觉像是文学的卧底,为了汲取创作灵感,我曾在某个小说平台做了五年的编辑,虽然最后没修炼成“扫地僧”,连“圆真”都够呛。进去之前,我以为我遇到的都是未来的小桥老树、静夜寄思、当年明月这样的作者,但事与愿违,我碰到的都是动不动就停更的,一不如意就摆烂抄袭的,还有些次数多了我都能背下来的理由——“家人们,最近要停更啦,你们先等我参加完中考再回来看吧,么么哒……”真是大开眼界,也极大地丰富了我的见识,我觉得对于一个创作者,或者决心要成为创作者的人来说,人生的所有经历都不会白过的,这不,今天这些新时代“编辑部的故事”不就重现天日了吗?所以,得知自己每天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在空闲时写风马牛不相及的散文,都笑着鞭策自己说,你真是吃的是草挤的是奶啊。而站在我的笔名角度来看,这种矛盾不又显得对立又统一了吗?应该算是不忘初心吧(笑)。
在《中国青年报》发表的共13期文学专栏作品
上游文化:我曾见到过你的诗歌作品,也偶尔能看到你有诗歌作品见报,你第一次发表作品是在什么时候?写的也是诗歌吗?
谭鑫:我的写作经历如果按编年体纪事,2017年绝对是绕不开的一年,那一年我受大窗主席的推荐加入了九龙坡区作协,以前的QQ空间随心所欲式写作,也是从此开始皈依纯文学的大门,如果算上内刊,我第一次发表作品就是在《九龙文艺》,是一篇目前看来还不太成熟的赋。
但我在公开平台上发表的作品却是“歌”,也是在2017年,我无意进入了深圳一个歌词比赛的全国总决赛,我的导师是香港有着“BEYOND乐队御用词人”之称的刘卓辉,喜欢文字的人百分百也听过他写的歌,因此我也成为了一家娱乐经纪公司的签约填词人,让我享受到了半个脚趾拇跨入了娱乐圈的感觉。
上游文化:我发觉很多年轻作者都有着“斜杠青年”的特质,据我所知,写诗、写词、新闻记者、还有摄影,你身上还有哪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你刚刚提到的写作编年体纪事有点意思,想听你再说说这几年有没有比较有意思的“编年体”?
谭鑫:既然说到写词,那就再多说一句题外话吧,我在2013年参加过湖南长沙主赛区的《快乐男声》,和华晨宇是一届,可惜进了海选但没撑到上电视舞台。
而近几年的“编年体”,都和写作相关。2019年,我在常克老师的鼓励和引荐下加入了重庆散文学会,算是第一次在同城的圈子里“混了个脸熟”。同年,在《中国青年作家报》不停歇地发表了5篇文章,这是我第一次在国内公开报刊发表文章,也是第一次发表在“国字号”报刊,一下子就攀上了比较高的平台,感觉很幸运。最近一次是2023年,我加入了重庆市作协,也第一次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了文章,是一种有纪念意义的鞭策和鼓励。
上游文化:你在前不久又“解锁”了《人民日报》大地副刊,而且今年你还上了3次《人民日报》(海外版),你是只投大刊大报吗?或者说你是怎样做到让大刊大报青睐有加的?
谭鑫:说来惭愧,写作这么些年,我还没有一本真正意义上的自己的作品出版。在同龄人中,我算是起步比较晚的,这次也是第一次上《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写作的路对我来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并非只投所谓的大刊大报,我的投稿也没有什么诀窍可言,几乎来源都是网上人人都能搜到的公共邮箱,第一次上《人民日报》是这样,第一次登《中国青年报》也是如此,可能唯一能称得上是经验的,只有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脸皮厚。”我总觉得一个作品在完成时,都有它自己的宿命。作者只管坚持厚着脸皮写、坚持厚着脸皮投,别管太多,总有过年吃一顿饺子的时候。
对于大刊大报,我也没有特别的执念,因为我觉得对大或小的定义,每个作者的理解都不一样,在我的认知中,只要能赏识到我的作品的平台,对我的文章来说意义都大,不管是公刊还是内刊,是纸媒还是网媒。我平常也利用业余时间和其他文友们做了一个名为“雨苍文学”的纯文学微信公众号,我也是编辑之一。每年都有在内刊和网络上发表的文章,只是受限于日常工作比较忙,没有心思和精力去写出更多让自己满意的作品。这是我目前继续努力的方向。
上游文化:你说喜欢在工作中摸鱼写作?你的写作是利用什么时间完成的?你的生活有没有因为写作而发生改变?
谭鑫:是的,我曾说我喜欢边工作边摸鱼的感觉,这样写起来比较有激情和灵感,因为感觉每写一个字都是赚的,能发表更是小赚一笔,像是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奖励——我觉得有这种想法的人并不只我一个,而事实上这只能是一个比较美好的愿望罢了。
作为一个业余散文作者,和一个互联网的从业者,生活在这流量时代的快节奏夹缝里,工作之外的碎片化的时间,才是真正属于可供我支配的时间,也让我视若珍宝,毕竟这是我难得与自我独处的自留地,所以我把它们都付诸笔端。这些文字像我内心放飞的一只只蝴蝶,带我从一个区飞越到一个市,又从市到省,偶尔甚至飞越了国界,许多身迹未至的地方,名字和文章早已捷足先登,这或许也是一种别致的诗和远方吧。尤其是在加入重庆市作协和成为重庆文学院创作员后,曾经只敢仰望的国家级报刊也有了对视的勇气。虽然和圈子里的前辈和大神们比还相差甚远,但能切实感到自己在日复一日地稳步前行,这大概就是创作带来的正向激励了。
上游文化: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可以和自己的文字对话,你最想对Ta说些什么?
谭鑫:感谢文字给我开了一扇窗,让爬在生活的围城和方格里的我,可以在字里行间喘口气。也恭喜“你”可以从“我”这个框架里走出来,去创造和形成只属于“你”自己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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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朱阳夏 责编:陈泰湧 审核: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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