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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南巡与扬州戏曲业的迅猛发展

祥说近代史2018-09-01 13:51

乾隆精通音律,痴迷戏剧。《清稗类钞》记载:“高宗邃于音律,凡乐工进御钧天法曲,时换新声,每盼晴,则令奏月殿云开之曲。”傅雪漪曾引述说:“乾隆极爱演唱,而不便在大台上扮演,故在自己室中建筑一台,时常命内侍陪演。又因自己嗓音极低,够不上昆弋宫调,故特创一调,半白半唱,命内侍学之。现宫中所存之《月令承应》《九九大令》等剧本,大半皆系此调。宫中及亲贵都呼曰‘御制腔’。”这些事例足见乾隆对戏曲的喜爱与痴迷。

“上有所好,下必盛焉”,虽然乾隆曾下旨晓谕地方要俭省,不必准备歌舞。乾隆十六年(1751)谕旨:“向来巡幸,地方官惟修治道途,此外一无华饰。自乾隆十三年东巡,该抚等于省会城市,稍从观美,后乃踵事增华。虽谓巷舞衙歌,舆情共乐,而以旬日经营,仅供途次一览,实觉过于劳费。且耳目之娱,徒增喧脂,联心深所不取……嗣后寻常行幸,概不准行。”

但是,这道圣旨不过是其流于形式而已,在乾隆六次南巡中,戏剧、歌舞不断,接驾官员与盐商甚至为满足乾隆的这一爱好,提出“南巡须演新剧”。在这一方针指导下,为迎接乾隆御驾的到来,扬州官商做了充分的准备。

(一)组建“七大内班”

为迎接乾隆南巡,两淮盐商例蓄花、雅两部以备大戏。实际上,承担演出任务的戏班是由盐商出资组成的“内班”。“内班”最初是为官商士人祈求福佑演出的戏班,但为迎接乾隆南巡,“内班”成为当时迎奎戏曲演出的中坚班社。

根据《扬州画舫录》记载,当时扬州主要有“七大内班”。盐商徐尚志最早出资建立的老徐班,之后盐商黄元德、张大安、汪启源、程谦德、洪充实、江春也相继组建戏班。洪充实为大洪班,江春为德音班、春台班。当初,由于昆曲比较盛行,两淮盐商组建的多是昆班,称为雅部。后来,江春征聘本地乱弹,组建春台班,即花部戏。这样,在乾隆南巡之时,花、雅两部以演大戏。

为更好地迎接乾隆南巡,盐商不惜重金聘请名角。如江春为使演唱花部的春台班站稳脚跟,聘请苏州杨八官、安庆郝夭秀、刘八、刘亮彩等知名艺人加入。杨八官、郝天秀博采四川魏长生之秦腔以及京腔优秀部分加入春台班,使春台班合京、秦二腔。刘八善演丑角,春台班丑角皆效仿,提高了表演水平。这些艺人将自身所擅长的曲目带入春台班,使春台班兼容并包,得到进一步发展。

因为乾隆南巡的时间并无规律可言,而且其在扬州驻哗时间也较为短暂,这就要求扬州官商在短时间内组建一班具有相当规模、有丰富舞台表演经验的名班。这时,仅仅依靠扬州“内班”演出是不够的。因此,扬州盐商从各地征集诸腔名班到扬州,遴选剧目。相传清中叶,全国各地戏曲先后会演于此。这样进一步促进南北戏曲的交流,扬州戏曲得到进一步发展。

(二)创作“迎銮大剧”

在“南巡须演新剧”这一思路的导引下,扬州盐商还聘请一些精于词曲的名家,提供优厚条件,长期供养他们,支持他们的戏曲创作。这期间涌现出了一大批诸如厉鹦、沈起凤等在内的戏曲名家。

厉鹦(1692-1752),字太鸿,一字雄飞,号樊榭,别号南湖花隐,西溪渔者,浙江钱塘(今杭州)人,清代浙派词人的代表人物。康熙五十九年(1720)举人,其后两赴会试不中,从此淡薄功名。三十岁之后,馆于“扬州二马”小玲珑山馆达三十年之久,著有《宋诗纪事》,《辽史拾遗》,《花间集绝妙好词笺》,《樊榭山房词》等书。

乾隆十六年(1751),乾隆第一次南巡到扬州时,厉鹦受扬州盐商邀请写出承应戏《百灵效瑞》,与吴城所撰《群仙祝寿》合刻,总称《迎銮新曲》。《百灵效瑞》共四折,主要讲述皇上应万民之请巡幸杭州、驻蹲孤山的消息传出后,南海普陀山洛伽山的观音大士立即率领善财、龙女、十六罗汉、四金刚等神仙现身钱塘西湖地面,令大江以南的各路神仙及众海族、花神等各显神通,赶来钱塘迎驾,致使西湖一片欢腾,呈现出喜气洋洋的景象。

在厉鹦之后,沈起凤也应苏、扬盐政之邀做迎奎大戏。沈起凤(1741-1802),字桐威,号首渔,自号红心词客,江苏吴县人(今苏州)。沈起凤在诗词、戏曲创作方面颇有才能。著有《红心词》,《吹雪词》,《谐铎》,《续谐铎》等。在戏曲方面,他一生创作颇多。但现在留存下来的仅《沈氏传奇四种》。在乾隆第四次、第五次南巡期间,凡扬州盐政、苏州织造所进贡的迎奎大戏皆出自沈起凤手笔。沈起凤创作的迎奎大戏未见留存,其影响也逊于《沈氏传奇四种》。

在乾隆南巡期间,盐商所进呈的戏剧大多是歌功颂德、粉饰太平这些具有浓厚政治意味的“迎奎大剧”。然而,诸如厉鹦、沈起凤在内的诸多戏曲创作者则很好把握住了“乾隆南巡”这一时机,利用两淮盐商的资助,在创作“迎奎大戏”之外还进行其他类型戏曲的创作,留存下很多优秀的作品。这些作品对当今的戏曲创作依旧有借鉴意义。

正如周贻白先生在《中国戏剧史长编》中所言:“扬州的戏剧,在当时虽盛极一时,而其起因实为乾隆年间的‘南巡迎驾’。”的确,“南巡迎驾”为扬州戏剧的发展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契机。

(三)“奏乐演戏”盛景

乾隆南巡经过扬州时,盐商在御驾所经道路两侧,设立戏班接驾。《扬州画舫录》记载了这一盛况:“自高桥起至迎恩亭止,两岸排列档子,淮南北三十总商分工派段,恭设香亭,奏乐演戏。”据周贻白先生《中国戏剧史讲座》:“三十个工段,便当有三十个戏班;其间虽可以一班分成两包,但至少也当在十班至二十班以上。”

扬州官、绅、商在城内街衡张设棚慢,一到夜晚,华灯大起,各种灯彩斗丽争艳,“绢帐艳妹,秋千舞妓,振童鲍老,百戏众流,乃积日以为常,恒中宵而未已”。除了岸上道路两旁设立戏班外,沿途水路也俱设灯船、戏船台阁。由扬州入长江往镇江时,“箫籁既发,摧歌远扬,金石铿锵,宫商缥缈”。

当然,除扬州、镇江之外,盐商还在苏州等地设立戏班,表演歌舞、戏曲。《大清皇帝南巡始末闻书》中记述乾隆第三次南巡时,盐商在苏州、扬州等地演出的情形:

“扬州、苏州、嘉兴、杭州四府盐商及渡海赴日本办铜之官商等人,皆搭设高台演出歌舞,不惜钱物极尽奢华。大凡数百里内迎驾之时,舞台数千座,无一相同者,皇帝亦相应回赐上述人等金银、小件器物、貂皮等,众人皆引以为不世之荣幸……灵岩山行宫山麓建有舞台百余座,亭台二十座,表演各种歌舞,皇帝观赏。因山麓四周由同行启从人员包围守护,入夜灯火如繁星闪烁。河中灯船百余艘游动,燃放烟火,极其热闹。”

为了赢得皇帝的青睐,盐商们不仅满足于戏曲的新颖、舞台的华丽,还有不少的奇思妙想。乾隆第五次南巡时,御舟将至镇江,相距约十余里,“遥望岸上著大桃一枚,硕大无朋,颜色红翠可爱。御舟将近,忽烟火大发,光焰四射,蛇掣霞腾,几眩人目。俄顷之间,桃奢然开裂,则桃内剧场中峙,上有数百人,方演寿山福海新戏”。

盐商们为迎合乾隆的戏曲爱好,在其六次南巡期间不惜财力、物力,打造戏班,推陈出新。戏剧创作者们利用这一时机,创作出更多优秀作品。正是在这诸多因素合力的影响下,乾隆南巡时期,无论是戏班的组建还是戏曲的创作,扬州戏曲都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并逐渐取代苏州而成为南方戏曲演出中心。

来稿/朱蕾

责编综合新闻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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