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到今、国内国外,找工作、找“伯乐”、找“贵人”、找“恩师”,都是要写自我介绍和推荐的“求职信”的。本质、内容上都基本一样,只不过,在方式方法、手段渠道、过程途径等方面,大同小异或者大相径庭而已。
那么,中国古代或者说中国历史上最成功、最精彩、最奇特、最著名的一份“求职信”,究竟是哪位“牛人”写的呢?他又是写给哪位“达人”的呢?在我看来,莫过于唐朝的白居易和顾况了。
想当年,一代才俊、文学青年白氏乐天先生16岁那年,已经在父母教诲、私塾培养之下,十年寒窗、学业有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基本上算是名牌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了,不免志大眼高、自命不凡,气势昂昂、跃跃欲试,就从皖北符离的家里长途跋涉西行入关,飘飘然、贸贸然闯进首都长安,准备寻到一个不错的“铁晚饭”及参加研究生考试(科举京试),以谋求更高的成就和功名。他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很是有些狂妄自大的名字“居易”。
白居易初来乍到京城,谁也不认识,求职、拜师毫无门路,在朱雀大街、大明宫广场上盲目逡巡了多日,手头父母给的那点盘缠差不多用光了,吃饭、住店快要闹危机了,这才发现自己太轻狂、内心太自信,而人生太艰难、前途不乐观。他变得有些沮丧、卑懦起来。
可当他偶尔听说有个叫顾况的老翁(比他大45岁左右,此时已是60余岁的花甲老人了),大家都称其是文坛及政坛知名前辈,德高望重、乐于助人,于是又不死心了,心中升起一股希望,仍是冒冒失失的做派,很快就拿了自己的“处女作”——刚刚整理好的一部诗歌集子,还没正式出版呢,尚只是个手稿本,便去拜见顾况了。
从某个意义上说,他的这部“处女作”,其实就是他的“求职信”和“推荐书”——但不能说是“敲门砖”,那就是贬义词了。
顾况倒也真是有老前辈的大架子,性格高傲、目光睥睨,起初很瞧不起这个初出茅庐、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少年。当他看到诗卷上的名字“白居易”时(虽然上面还有“请顾大师赐教”之类字样),就先是哂笑了几下,接着讥讽地说:“长安居,大不易!”意思是说:长安米贵,物价很高,房租很贵,生活艰难;天子脚下,藏龙卧虎,人才济济,高手如云。想居住下来,想生存下来,想取得成功,很不容易呢!更何况还是“白居”!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见的世面太少了!
但也许那天顾况心情还不错,且有些闲余时光,就并没像过去一贯那样把文坛新人敬呈上来的诗稿潇洒一扔、拂袖而去、再不翻看,而是竟然接下了白居易的诗卷,并随意翻开和阅读起来。大概他是想到了自己当年的遭遇,与眼前这个外省小伙子的情形类似,于是起了恻隐、同情之心吧。但就是他这随意的举动、偶尔的改变、难得的机会,竟没有把一位文学天才扼杀、埋没,而是通过他的手让这位文坛新星冉冉升起、熠熠闪耀,还让自己以“伯乐”“宗师”“大贤”的美名而流芳百代,并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了一段佳话。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这首诗通过对顽强求生的春草的描写,表达了诗人的少年豪迈气概,对生活中的波折不屈服、不气馁的乐观情绪。前面写枯草在春风的吹拂下欣欣向荣、生生不息;后面写朋友由聚合而分离,切合送别的题意。
顾况此时大为吃惊了,尤其对诗中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两句,反复吟诵,回味不已,十分欣赏,因而立即改口,对恭敬站立在旁、一直忐忑不安的白居易又惊又喜地称赞说:“不错,小伙子既然能写出这样好的作品,看来肚子里确实是有货,所以才牛,长安住下来是不难了。老夫前面那么说,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
就这样,在顾况的赏识与推举下,白居易逐渐被京城文学界所接受,在长安基本站稳了脚跟,谋得了“金饭碗”;并高中进士(类似于考上文学硕士和博士),入了中央级研究院,从此名扬天下、锦绣前景。而他与顾况的交往,亦传为文坛美谈、千载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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