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4日，上游新闻（报料微信号：shangyounews）从中国民航四川安全监管局获得了今年5月31日发生在成都市金堂县的一起通航飞行事故的调查报告。调查报告显示，驼峰通航公司的这起飞行事故，共造成驾驶员和乘客两人重伤，飞机损毁，直接经济损失93万元。事发时飞机飞行高度不仅低于最低安全高度，飞行员也仅持有学生驾驶员执照，禁止载客，事发时为违法飞行。
▲5月31日，坠毁飞机大致飞行路线图。图片来源/民航四川监管局调查报告
沱江低空飞行撞钢索坠毁
据红星新闻今年5月31日报道，当天上午10点50分左右，一架属于驼峰通航的小型飞机在飞行过程中，坠毁于五凤溪古镇附近的沱江河道中。现场目击者曾对记者表示，飞机在飞行中可能碰到了跨江悬索而跌落河中。驼峰通航方面曾对媒体表示，“人没事，飞机是突发故障，成功迫降。”
今年7月14日，中国民用航空四川安全监督管理局航空安全委员会，就这起通用航空一般事故出具了民用航空器事件调查报告，认为这起事故的直接原因为：事发航空器驾驶员在仅持有学生驾驶员执照、禁止载客的情况下，单独驾驶航空器载客飞行，且在飞行期间飞行高度低于《一般运行和飞行规则》中关于最低安全高度的要求，刮碰到横跨沱江滑索的钢缆，最终坠机，导致机上2人受重伤，航空器损毁，直接经济损失93万元，构成一起人为责任原因通用航空一般事故。
事故报告披露，2020年5月31日，驼峰通航B-1ONC飞机在川协2号空域执行金堂起降点至五凤溪空域往返体验飞行任务。当天10点45分，飞机从金堂起降点21号跑道起飞，机上共有2人，分别为飞机驾驶员刘某和乘客郑某。起飞前，飞机高度表指示被调整到0米（即飞机高度指示的高度为金堂起降点对应的场压高度）。起飞后，金堂起降点指挥员该机一边脱离起落航线，直飞五凤溪空域活动。10点47分，飞机保持场高约200米，空速约150km/h，飞至金堂县五凤镇上游村附近的沱江上空后开始下降高度，顺沱江飞行；10点48分，飞机开始沿沱江乱石滩转弯，之后飞机保持稳定高度沿江面飞行；10点49分，飞机沿罗坝村附近的沱江第一湾转弯后，快速拉升高度，撞上横跨沱江滑索的钢缆，坠入江中，漂浮于水面。
▲5月31日，飞机坠江事发现场。图片来源/民航四川监管局调查报告
飞行员多处骨折下肢截瘫
飞机坠毁后，飞机驾驶员刘某和乘客郑某被金堂县淮口镇救援人员从飞机中救出，后转院至四川大学华西医院进行检查医治。飞机驾驶员刘某胸骨、骸骨骨折，胸椎和腰椎体爆裂性骨折，下肢截瘫，住院32天。乘客郑某胸骨骨折，胸椎和腰椎体爆裂性骨折，住院46天，两人伤情均构成重伤。
经现场勘察，结合目击者和救援人员拍摄的视频、图片综合判断，该机坠机点位于金堂县淮口镇罗坝村附近的沱江江面，距金堂起降点跑道中心点206度大约6.2公里处，在坠江点上游约100米处有一条东西走向跨江滑索。飞机坠水后，机体完整，机身朝上，浮于水面，座舱顶盖上及左机翼缠绕钢缆。
救援过程中，救援人员为救援机上人员剪断钢缆，打开座舱顶盖。经现场勘察，坠江飞机两片螺旋桨折断、发动机整流罩破损，机身大梁从座椅后侧裂开，钢缆从座舱顶盖后方穿过，驾驶舱内GPS定位仪遗失。
事故调查组对事发时驾驶飞机的飞行员刘某进行访谈后得知，5月31日当天，刘某突然接到公司指派的飞行任务，在基本没有做飞行准备的情况下，驾驶飞机升空执行了两次飞行任务。第二次飞行时，刘某在飞行中发现白色鸟群，为躲避鸟群，缓慢下降高度，躲过鸟群后转弯平飞过程中突然发现滑索，“下意识拉杆，随后撞到钢缆，并失去意识”。
持学生驾驶员执照不许单飞和载客
民航四川监管局的事故报告分析认为，飞机驾驶员刘某虽然具有军航飞行经历，但其飞行经历没有通过军民航飞行经历转换认可程序进行转换认可，其原有飞行经历未被民航认可。
事发当日，刘某仅持有学生驾驶员执照，禁止载客，同时坠江飞机仅持有限用类航空器适航证，与民航相关要求不符。刘某与驼峰通航签订驾驶员执照培训合同（固定翼类）后，未进行类别执照训练，也未被允许单飞，其单独驾驶飞机载客飞行，该行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民用航空法》。
上游新闻记者注意到，除了飞行员刘某违法飞行之外，还存在低于最低安全高度飞行的情况。调查报告中指出，飞机驾驶员刘某不清楚所飞空域飞行高度限制。刘某描述的遇鸟群位置，其飞行高度已大致指向零高度，地面目击者已经可以看到机上人员戴有墨镜。调查组由此确认，飞机飞行高度在乱石淮河弯处已经明显低于150米，并在之后的飞行过程中一直明显低于150米，这是导致飞机刮碰到跨江滑索钢缆的直接原因，相关行为已经违反了民航法规。
调查报告中的结论部分指出，事发航空器驾驶员在仅持有学生驾驶员执照（禁止载客） 的情况下，单独驾驶航空器载客飞行，且在飞行期间飞行高度低于《一般运行和飞行规则》中关于最低安全高度的要求，刮碰到横跨沱江滑索的钢缆，最终坠机，致机上2人受重伤，航空器损毁，直接经济损失93万元人民币。根据伤亡人数和直接经济损失，该事件构成一起人为责任原因通用航空一般事故。
民航四川安全监管局要求驼峰通航公司深刻吸取此次事故教训，认真分析公司近年来安全生产事故中暴露出的问题，总结经验教训，以案为鉴，深入开展以“三个敬畏”为核心的安全教育和作风建设活动，强化安全隐患排查治理工作，定期组织公司各部门，深入细致地排查公司运行许可、人员资质、飞行训练和作业管理等工作在手册程序、岗位职责、培训、 实施和监督等方面的缺陷和不足，及时完善相关防控措施。
上游新闻记者 胡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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