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谷趋势消息,从出现第一例确诊病例,到第一例死亡病例,仅仅相隔几个小时。
2月19日,伊朗宣布确诊第一例新冠肺炎。
同一天,伊朗宣布出现第一例因新冠肺炎死亡的患者。
2月20日,死亡人数上升为2例。
病毒的攻势,超出想象。
死亡数字迅速攀升。
24日晚,伊朗卫生部长在采访时表示,伊朗有66人确诊感染新冠肺炎,其中12人死亡。
不过,最新消息有了更新。
截至2月26日18点,伊朗死亡人数上升到19人,确诊人数139例。
按照伊朗官方24日公布的数据,伊朗的新冠肺炎死亡率为18.2%。中国疫情最严重时的武汉,目前累计确诊47438例,死亡率在4.3%左右。伊朗是武汉的4倍。
新冠病毒在伊朗的致死率甚至超过了中东呼吸综合征和SARS。
有关伊朗疫情的诸多问题,都是大大的谜题。寻遍伊朗的媒体,也不得而知。
这66例确诊病例,传染源头在哪里?不知道。
目前伊朗有多少人在隔离中?不知道。
曾经密切接触过死亡患者的医护人员,当时是否防护得当?不知道。
为什么伊朗的死亡率是中国的好几倍,而且死亡数据短短几天内迅速攀升?不知道。
伊朗是如何进行病毒检测的?采取了哪些防护措施?不知道。
网络上,有关伊朗的信息一向都不全面,而且充斥着各种传言。想要探究一个真实的伊朗,多少得花点功夫,从本就不多的报道里,拼凑出另一个伊朗。
谜题一,死亡数据
当大家还没来得及消化伊朗将近20%的死亡率时,更爆炸的消息传来。
伊朗的“吹哨人”也出现了。
据《伊朗劳动通讯社》(ILNA)2月24日的消息,当地议员法拉哈尼(Ahmad Amiriabadi Farahani)在采访时表示,在伊朗疫情爆发地库姆市,死亡人数已经增加至50人,每天都有大约十位患者死亡,而且目前仅库姆市就有至少250人在隔离。
并且,库姆市的第一例死亡病例,出现在2月13日,比官方宣布的2月19日更早。
(法国广播电台报道)
(Japan Times报道标题就是伊朗库姆市的新冠肺炎死亡人数50人)
很快,伊朗卫生部副部长Iraj Harirchi迅速在伊朗电视台2月24日的采访中否认了这个消息,并始终坚持,伊朗境内的疫情数据为:12人死亡,66人确认感染。
就在25日晚,伊朗劳工新闻通讯社(ILNA)传来消息,伊朗卫生部副部长新冠肺炎检测呈阳性。
法拉哈尼对伊朗的防疫措施也很不满,“库姆市内的局势相当危险,多数医护人员缺乏像样的防护装备,直至今日,我没有看到任何来自官方部门的防疫方针” 。
到底谁说的是事实?这是一个谜题。
在过去两个月的时间里,如果你稍稍关注过中国和全球新冠肺炎相关的数据,你应该会和我有同样的猜测:
伊朗卫生部长的数据,很可能无法反映当下伊朗最现实的情况。
如果按照武汉市现在4.3%的死亡率,和全国3.4%的死亡率,在24日就已经有12人死亡的伊朗,实际感染人数可能在266-353人之间。
而如果法拉哈尼所说的数据有可信度,那么仅仅是库姆市,可能感染人数在1162-1470人之间。
我多么希望以上猜测都是错的,希望官方数据就是最真实的情况。
还有一个数据可以给伊朗的实际情况提供一点参考。
那就是中东其他国家的确诊病例。
2月21日,黎巴嫩出现首起确诊病例,阿富汗、科威特、巴林三国则在24日相继出现首例确诊病例。其中,科威特的3起确诊病例,都是从伊朗的马什哈德返回的,但马什哈德还没有宣布发现确诊病例。
而黎巴嫩被确诊的一位患者,刚从伊朗库姆市朝圣回来。
马什哈德,与伊朗的疫情重灾区库姆市一样,都是穆斯林什叶派的圣城。只是,两座城市相隔了九百多公里。这意味着,疫情,早已经在伊朗传播开了。
而且,现在沙特、黎巴嫩、巴林、科威特等中东城市,甚至是加拿大的确诊病例里,都有来自伊朗的旅客。
据英国卫报、纽约时报的报道,伊朗卫生部门目前没有公布全国有多少人在隔离,也没有公布那些曾经密切接触过确诊患者和死亡患者的医护人员,在治疗时是否有充分的防护措施。
数据的真实性有多少,核酸检测流程如何,防疫工作如何展开,估计一时半会儿外界也搞不清楚。
谜题二,伊朗爆发
虽然伊朗官方通报的数据已经到了139例,但这个数据大多数人内心存疑。
毕竟,这是伊朗。
难怪前脚伊朗卫生部长刚报完数据,后脚就有议员过来打脸。
为什么中东地区,是伊朗最先爆发?
伊朗沦陷,甚至蔓延到周边中东国家,有两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一是从上周五(2月21日)开始,伊朗全国开始了四年一度的议会选举投票,一共有5800万选民,但投票率只有40%,首都德黑兰的投票率甚至只有22%。
这样的投票率,还是在伊朗政府多次延长投票时间后才产生的。据中新社报道,伊朗政府至少5次延长投票期限,以尽量让最多的选民前往投票站投票。
即便是投票率创下历史新低,但算下来也有2300万人投票。这样的流动性,极其容易让病毒在伊朗全国传播开来。
另一个原因,就不得不提伊朗两座重要的圣城。
一是此次官方通报里的疫情爆发地库姆市,二是科威特三起确诊病例曾经待过的马什哈德。
库姆市距离德黑兰约160公里,是伊朗仅次于马什哈德的第二大圣城。光是神学院数量就超过五十所。
自伊斯兰教什叶派十二伊玛目派第八伊玛目阿里·里达将其妹法蒂玛·马苏玛埋葬在这里开始,库姆就成为十二伊玛目派的圣地之一。
(库姆的法蒂玛圣陵,作者Mohammad mahdi)
马什哈德市是伊朗的第二大城市,位于德黑兰以东850公里。在波斯语里,马什哈德有“殉教之地”的意思,因为什叶派第八代阿里·里达伊玛目曾在此被毒害,后人为了纪念他,于是在此地建了一座麻札(殉难者的陵寝)。原来的一个小村落就渐渐发展起来。
自此以后,马什哈德便成为了什叶派第一大圣城,每年吸引超过二千万信徒朝圣。
库姆和马什哈德这两座圣城,不仅是伊朗什叶派朝圣的目的地,也是周边中东国家的著名朝圣地。
据纽约时报报道,仅1月份,就有3万名朝圣者从伊朗返回阿富汗,还有一些会继续前往库姆市。而在过去两周时间里,就有一千多位阿富汗人到过库姆市朝拜。
所以,病毒就随着这些来朝圣的虔诚教徒们,蔓延到了伊朗全国和周边中东国家。
而中东,又恰好是一个病毒非常青睐的地区。埃博拉、中东呼吸综合征等比SARS还要让人闻风丧胆的传染病,都在中东闹得最凶。
至于病毒又是如何传入伊朗的,目前我们还不得而知。伊朗政府,也尚未公布确诊病例的行动路径。一切线索,都掌控在伊朗内部。
伊朗早在2月1日就暂停了直飞中国的航班,并计划将在武汉留学的70位伊朗留学生接回伊朗。也有外媒猜测,也许这些留学生里,携带了新冠病毒。
(2月3日中国移民管理局)
而如果再好好看一眼世界地图上伊朗所在的位置,为什么中东的伊朗先爆发,一切一目了然。
(世界卫生组织2月24日的全球疫情地图)
从地理分布上来看,伊朗刚好处于中东核心位置,到亚洲大陆和欧洲大陆的地理距离几乎一样。往北穿过格鲁吉亚或者土耳其,即可到达欧洲大陆。往东穿过阿富汗即可到达亚洲大陆,往南则是沙特。
可以说,伊朗在中东的位置,就相当于武汉在中国的地理位置。再加上这里的两大朝圣之地,朝圣的教徒充当了行走的传染源,病毒在中东四面开花。
谜题三:伊朗沦陷,中东会怎样?
中东大部分地区,长年处于战乱之中,又是传染病的高发地。除了沙特、阿联酋这种富得流油的地方,医疗条件还过得去,叙利亚、伊拉克、阿富汗、也门等地一旦爆发传染病,只能等着国际组织救助。
而且,这些地区的公共透明度、政府公信力都非常差,医疗体系也没有能力做病例追踪,一旦爆发,不可想象。
现在,可以说,中东能否平安渡过此劫,很大程度取决于伊朗会如何应对。
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伊朗似乎在重复武汉1月份走过的一些弯路。
据纽约时报报道,伊朗卫生部门在2月20日就向圣城库姆市的市长要求,限制前往法蒂玛圣陵朝拜的人群。但目前,仍然有很多人聚集在当地朝拜。库姆市,也尚未有任何交通管制的计划。
库姆市一位医学院的院长Ghadir 博士(Dr. Mohamad Reza Ghadir)可能是为数不多愿意公开发声的专业人士。
这位院长周一在伊朗国家电视台上表示,卫生部门曾经下令库姆市的官员们“不允许发布任何与库姆市疫情爆发相关的数据”。此情此景,虽然发生在千里之外的伊朗,但我想很多人会非常熟悉。
一向就对官方部门不待见的伊朗人,不顾政府远离医院的号召,冲进急诊室要求做新冠病毒的检测。德黑兰的医院不得不在广场上搭起临时帐篷来安排检测。
现在,伊朗、伊拉克、黎巴嫩、阿富汗医院的口罩价格甚至飙涨到了平时的三十倍。
在约旦,Ghadir院长说,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位医护人员,穿过全套的防护装备。在病毒面前,他们几乎等同于“裸奔”。
据法新社报道,截至2月26日晚上六点,伊朗累计确诊病例更新为139例,其中19人死亡。24小时内就新增了44例确诊病例。
而原本要在周二飞往伊朗的WHO官员,行程也一度被耽搁。
目前,伊拉克、阿富汗、科威特、阿曼、巴林都已经拒绝来自伊朗的旅客入境。有计划飞往迪拜、土耳其的游客也反映航班取消了。面对传染性极高的病毒,他们只能先选择自保。
要知道,即便没有疫情,伊朗也已经被多个国家列入制裁名单,飞机航线、出口都受到限制。而此次的疫情,只会让伊朗的处境,变得更糟糕。
现在,中国、英国、美国、日本都在抓紧研制新冠肺炎的疫苗。但从疫苗研制到上市,最快也还要15个月(根据英国的速度,实际可能更长)。
能够对抗病毒的,只有阳光下的透明公开。
但愿伊朗,能够平安度过这个多事的2020年。
原标题:新冠疫情最凶险的地方出现了,死亡率是武汉的4倍,连卫生部副部长也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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