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 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感染病科,科里的医生把一盒刚空运到重庆不久的药物递到了47岁的彭水人刘平(化名)手中,重医附一院感染科主任医师黄文祥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场一个多月的‘探案’,终于可以结案了!”
刘平是重庆本地目前发现的首例片形虫病患者,重医的医生们为了找到这条小小的虫子,花了足足一个月。
黄文祥将药物交给了刘平(化名)
怪事
肚子痛了一个月 肝上有阴影却“啥也不是”?
刘平记得,自己是在去年12月开始持续肚子疼的,疼了一个月,实在受不了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肝上有阴影,“就说可能是肝脓肿。”
按照肝脓肿的治疗手段,医院给刘平用了一系列包括强效抗菌药物治疗后,他的病情丝毫不见好转,肝上越来越痛,阴影从未消失。当地医院没办法了,刘平只能赶到重庆,到重医附一院求医。
重医附一院肝胆外科专家们给刘平进行了详细的检查,抽血、肝脏磁共振、彩超下肝脏穿刺活检、骨髓穿刺等检查结果都提示他的肝右叶有5*4cm大小的团块影,考虑肿瘤和感染性疾病等都有可能。
然而,经过对相关部位穿刺后获取的切片进行进一步全面检查,却发现肝区的阴影不是肿瘤也不是脓肿。
片形虫
难题
肝脏标本发现虫卵 翻遍基因库却找不到是啥虫?
不是肿瘤不是脓肿,那又是什么?
医生把从刘平肝脏切除的肝脏标本再次送去病理检验,并用下一代测序技术检查,期待能得到一个最终确切的诊断。
几天后,检查结果提示,肝脏标本有寄生虫感染,显微镜下可见虫卵。不过,这到底是什么虫,却成了最大的难题。
重庆医科大学传染病与寄生虫病研究所的专家们提取了肝切片标本中的寄生虫基因与该所内基因库里的寄生虫基因一一进行比对,但一无所获,只能说明,重庆本地尚未发现过这样的寄生虫。
医生为刘平(化名)申请的药物
解题
标本送往云南 最终找到答案
感染科的医生们又再次深入和刘平进行了谈话,得知刘平此前多次在云南、广西等地务工,时常在当地生吃各种野菜,这会不会是这些地方常见的寄生虫呢?
黄文祥记得,自己两年前接诊过一个从贵州来的片形虫病患者,他的症状和刘平有些类似,当时对方过来时已经确诊,所以并未进行过基因比对。
于是,黄文祥与专家团队又重新和病理科沟通,复习刘平肝切片的原始数据,并从文献中找到了片形虫的基因序列。大家发现,刘平肝脏病理虫卵疑似肝片形吸虫虫卵,虫卵基因与肝片吸虫有5条序列相同,诊断终于有了明确的方向。
由于片形吸虫病是罕见病,此前在重庆并无相关本地案例。为了最终确诊,黄文祥教授与中国疾控中心寄生虫病研究所和大理血吸虫病研究所联系。
1月25日,重医附一院克服新冠病毒疫情带来的困难,将刘平的肝切片标本送往了云南大理血吸虫病研究所,完善了片形吸虫病抗体检测,检测结果为阳性,最终明确诊断为肝片形吸虫病。
片吸虫病主要通过食用被片形吸虫囊蚴污染的水和凉菜感染,我国云南、福建等地为流行区,前往这些地方旅游要注意避免饮用生水和食用凉菜。
“片形吸虫病治疗不难,难的是诊断,极易发生漏诊、误诊,而且目前国内尚无三氯苯达唑这一治疗的特效药。” 重医附一院感染科副主任黄文祥介绍。通过大理血吸虫病研究所的帮助,重医附一院为刘平向国家相关部门申请了三氯苯达唑这一药物的患者幸运地得到治疗特效药物三氯苯达唑,1月底,药物空运到达重庆,2月1日,刘平终于拿到了这盒历经千山万水送来的药物,可以开始治病了。
上游新闻·重庆晨报记者 石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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