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古希腊,想必不少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希腊神话,神话中以宙斯为代表的诸神,不仅出现在文学中,也是影视作品里面的宠儿。在这些作品中,仿佛神的生活离我们并不远,激起了我们的认同感。希腊诸神具有这样的特点是同宗教中“神人同形同性论”分不开的。
(奥林匹斯诸神的卡通形象)
一、奥林匹斯诸神体系
由于古希腊信奉的是多神教,从地方到城邦信仰各不相同,信仰体系十分复杂庞大,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演变过程后,在诗人赫西俄德的《神谱》中确立了人们主要信奉的奥林匹斯诸神。奥林匹斯众神家族由12神组成:宙斯是主神,是众神和人类之父,是大地的最高统治者,又被称为雷神;赫拉为宙斯的妹妹兼合法妻子,负责妇女的婚配与生育;雅典娜是宙斯之女,从其父的头上长出,是雅典的保护神,也是战争英雄的守护者;阿波罗与阿尔忒弥斯是孪生兄妹,是宙斯的儿女,阿波罗是太阳神,他的出生地是提洛岛,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更是希腊人神谕的获得地,而阿尔忒弥斯是月亮神;同时还有海神波塞冬、农业之神得墨忒尔、战争之神阿瑞斯、爱神阿芙洛狄特、火焰和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炉灶和家庭之神赫斯提亚、以及火神赫尔墨斯(12主神的版本较多,此处只是最普遍的一版)。
(《神谱》中记载的诸神体系)
从这12神中可以看到,他们是以躯体完美的人的形象出现,主管天地人间种种不同事物,彼此之间也是一种错综复杂的亲属关系,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或是情人关系。而我国的神话无论是夸父逐日还是精卫填海,这些神都以创造者的姿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是遥远的、崇高的,他们大多是人的躯体也带有动物的特征,比如女娲的人头蛇身、精卫由人变成鸟、夸父死后化为大自然的组成部分。这些不同便是由于古希腊宗教中“神人同形同性”决定的。
二、神人同形同性论
这一概念从表面来看就是说神和人有着同样的形象与性情,具体来说便是:神就是人的最完美体现,每一个神都与人相似,只不过神更能青春常驻、威力无比而已。
主神宙斯
在这样的观念下,古希腊宗教自然把神拉到了人群之中,在神的形象中可以想见人的智慧与美貌可能的最高境界。因此古希腊神话中神的形象与神的故事就变得非常有吸引力,不再是神奇古怪、高不可攀。形成这样的理论最大的原因便是古希腊社会中的人本主义气息,他们重视私有、乐于参加政治活动、尽力保护自由的权利;同时这种理论又进一步促进了古希腊艺术中生活气息的发展,向着现实主义迈进。但是这样的“同形同性”并不是一出现便拥有的,它经历了一个完善的过程。
三、兽性与人性的斗争
什么是兽性?就是指神话中野蛮原始的、距离人类现有形象遥远的成分。希腊神话不是没有兽性,而是将“兽性的、怪诞的、恐怖的形象留给了代表原始的、无序的、未开化的、非理性的、象征自然蛮力和宇宙旧秩序的自然精怪和老一辈神,而将美好的人类的形象留给了理性、文明、和谐的奥林波斯诸神”,同时这一过程也伴随着女神地位的下降。
(古希腊陶器上《帕里斯审判》的场景)
就拿“帕里斯的审判”这个故事来说,女神厄里斯因没有受邀参加国王帕琉斯的婚礼,遂将刻有“送给最美的人”的金苹果放在桌上,引发了赫拉、雅典娜和阿芙洛狄特之间的竞争,最后她们决定找流落人间的王子帕里斯评判。赫拉许以权利、雅典娜许以荣耀与智慧、阿芙洛狄特许以美人海伦,最后以阿芙洛狄特的胜利而告终。但其他两位女神怀恨在心,间接引发了特洛伊战争。这个故事里面看起来三位女神各有特色,但其实从前三个女神是没有差别的,都是惠美女神的不同方面,只是随着父权社会的到来,男性在社会经济中地位的提高,将女性地位降低的结果。后来随着时间的发展,特别在罗马共和国时期,作家们的文学作品逐渐让她们庸俗化复杂化,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特洛伊木马
当然更为主要的是人性,是同人类形象所联系的部分。值得注意的是神虽然是人最完美的形式,但不意味着他们没有人固有的恶,因为金苹果而引发特洛伊战争、波塞冬因为和奥德修斯的个人恩怨而千方百计阻止他回家、赫拉对宙斯情妇们的嫉妒,这些都是人性负面的表现。但人和神再相似,人也毕竟不是神,对于人来说,不论他的功绩有多么大,但他的结局都是死亡,而神不一样,他们拥有不会消失的容貌和生命,而这一点正是神圣性的体现。希腊人要体现神的神圣性于是赋予了他们永生的权利,并且让神用他们的力量来帮助自己庇护的英雄,让英雄在人间有所作为,进一步彰显神力量的伟大。
奥德修斯对抗海妖塞壬
随着社会的发展文明程度的加深,神话中的兽性慢慢隐藏了起来,人性的光辉一直流传到了现在,不仅给欧洲带来了文艺复兴的希望,也吸引着现在的我们。
我们不能说神话中兽性的衰弱人性的增强,到底好还是不好。诚然这种变化一方面使得兽性中的神秘、令人恐惧肃然起敬的庄严气氛削弱了,但另一方面却使神话向宗教、和谐方面发展。无论如何,不可否认的是,神话保存了希腊的文化,使得更多的人愿意去了解希腊,让希腊文明传播到世界各地,代表着希腊性情的同时又让不同民族的人有了共同的喜爱,这无论在什么历史时期都是生动不可替代的。
参考文献:
1.赫西俄德:《神谱》,王绍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
2. 简.艾伦.赫丽生:《希腊宗教研究导论》,谢世坚译,广西大学出版社,2006年。
3. 雅各布.布克哈特:《希腊人和希腊文明》,王大庆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
4. 王以欣:《神性、人性和美—希腊神话拟人特征剖析》,南开学报,2003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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