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情感博主“格鲁老师”对上游新闻（报料微信号：shangyounews）记者称，网红“妖怪Zzz”侵犯其著作权——翻录他价值3980元的课程，再以9.9元的价格售卖，致使他损失惨重。目前，他已向北京市互联网法院起诉了抖音，案由是侵害作品信息网络传播权纠纷，法院将择期审理。
这起事件的背后，是两个网红之间的暗战。“格鲁老师”授权网红“海参”售卖《女性恋爱成长训练营》情感课程，而“妖怪Zzz”与“海参”两名网红之间的暗战已持续多年。
5月7日，“妖怪Zzz”告诉上游新闻记者，有人报警称“海参”诈骗，警方已刑事立案；“海参”卖的课程中有违背公序良俗的内容，有PUA之嫌；多名女子买后觉得吃亏上当，退钱遇阻……
“妖怪Zzz”说：“我就是要搞得他卖不成，割不了韭菜，告我侵权，告去。我这样做，不图钱，只图人气。”
针对“妖怪Zzz”的说法，“海参”回应称，“妖怪Zzz”品行不端，所说不实，“他就是看我赚钱眼红，打着打假幌子，恶意搞我。”
暗战背后是直播行业的乱象。抖音工作人员表示，将逐一展开调查。
▲情感博主“格鲁老师”一纸诉状将抖音平台列为被告，称著作权受侵犯索赔50万元。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情感博主起诉抖音侵权，索赔50万元
博主“格鲁老师”是名情感讲师。2021年3月，他向北京市互联网法院递交诉状，被告是抖音。
诉状中提到，2020年8月至2020年10月，他在“小鹅通助手”平台以直播开课方式发布涉案正版课程《女性恋爱成长训练营》，共计31期课程视频。他是课程的原创作者，享有著作权。课程仅在“小鹅通助手”平台店铺“实战派分享课堂”进行销售和观看。
近期，他发现抖音用户“妖怪Zzz”“小虎（妖怪团队）”等用户未经其授权，擅自翻录并制作涉案课程的盗版视频，并在其抖音账号发布的短视频以及抖音直播中，对盗版课程资源进行宣传售卖。其他抖音用户只要在“妖怪Zzz”直播间刷礼物或者添加其私人微信，就可以获取盗版课程资源的分享链接，下载后进行播放观看。“妖怪Zzz”甚至还设立会员制的微信群，以言语、技术支持等方式故意诱导群内会员将盗版课程资源再次分销。
“格鲁老师”认为，抖音用户“妖怪Zzz”“小虎（妖怪团队）”未经授权擅自翻录并分享、销售涉案作品的行为，严重侵害了涉案作品的著作权、信息网络传播权。他发现侵权行为后向抖音发送了律师函，告知并要求抖音采取必要措施删除侵权视频。但截至提交诉状之日，抖音平台依然没有删除，导致涉案课程在互联网上大量传播，扩大其损失，抖音应当与直接侵权者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格鲁老师”诉请法院判决抖音立即停止侵害行为，并赔偿经济损失50万元。
上游新闻记者了解到，该案还未开庭审理。此外，在递交诉状之前，“格鲁老师”还委托律师发出声明：针对相关侵权行为，将启动必要诉讼程序，追究侵权责任。
▲因直播涉黄被YY封号后，"妖怪"转战抖音。图片来源/抖音截图
3980元课程贱卖9.9元，“妖怪Zzz”曾直播涉黄账号被封
“格鲁老师”受访时称，“妖怪Zzz”侵犯其著作权时，简直就是“明目张胆”。
他回忆，有一次他正在直播讲课，“妖怪Zzz”团队工作人员跑来闹场。闹场的同时，他的很多粉丝还收到私信：“格鲁老师”卖3980元的课程，找他们买只需要9.9元。
“格鲁老师”称，除侵犯其课程著作权外，“妖怪Zzz”还侵犯了其他知识博主的著作权。
上游新闻记者梳理发现，2021年4月23日，“妖怪Zzz”在抖音发布短视频：“我做了个小程序，小程序上包含所有抖音上付费的知识内容，然后我需要你们帮我们把这些内容翻录了，把翻录的内容发给我，我给钱你。比如说海参情感课，你们录海参讲的东西，发给我，我给你钱，想赚钱的朋友私信我。我会把所有镰刀的课都收集全，然后很便宜地卖给大家。”
值得注意的是，这则短视频已经下架。
“格鲁老师”说，“妖怪Zzz”品行不端，除侵犯著作权外，还因直播时涉黄被封号，作弊、打架被学校开除。
上游新闻记者梳理发现，2016年1月3日，YY平台发布公告：“妖怪”自2015年10月12日首次开播以来，以抹黑平台主播、公会、官方人员为主要直播内容、经常发布色情低俗内容，极大地伤害了平台直播风气和形象，遭到大量投诉，还号召粉丝散布谣言、诬陷和人身攻击。现决定永久封禁其YY账号、冻结收入。该公告还列举了四项具体事例。
据了解，“妖怪”和“妖怪Zzz”，系同一人。
被YY封号后，“妖怪”来到抖音平台，取名“妖怪Zzz”，他在抖音上宣称：创业十年从未亏过，企业家IP孵化，现在主要做商铺策划师，为缩小各地生活质量差距而努力，关注我，会提升你的智力，如果太笨就别关注了。
▲网红"海参"表示，情感课程标题确有露骨字眼，日后会改进。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看不惯“海参”，称情感课有PUA之嫌
被指侵犯著作权后，“妖怪Zzz”及其团队作了回应。
5月7日，“妖怪Zzz”称，YY直播时涉黄是其助手所为。“直播时离开了一下直播间，我的助手趁机挂出黄色广告，我怀疑我的助手是对手派来的卧底，已经开除他了。我和YY讲了这个情况，他们不听。”
谈及上学作弊、打架一事，“妖怪Zzz”表示，那些都属于年少轻狂，“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上学时作弊、打架。”
“妖怪Zzz”团队工作人员介绍，“妖怪Zzz”的粉丝只要在直播间象征性地打赏，他们就会给翻录视频。他们咨询律师后得知，上述情感课程本来就没有著作权，他们通过公开手段翻录属于二次传播，并没有侵犯著作权。“格鲁老师”起诉抖音及其侵权，相信法院会公正判决。
5月7日，“妖怪Zzz”向上游新闻记者介绍，“格鲁老师”的情感课不值3980元，他发动粉丝翻录的目的是把“市场搞乱”，让他卖不出去。“我就是看不惯海参的所作所为，和他的矛盾由来已久，我就是要打假，让他们割不了韭菜。海参卖的情感课，是格鲁讲的。”
被问及为何看不惯“海参”时，“妖怪Zzz”列举了诸多事项。
据山东烟台媒体报道，2017年，“海参”发动的小黄鸭干洗项目，2020年该项目亏损。一番波折后，众筹此项目的投资人才拿到退款。
江苏启东市公安局（2020）3387号立案告知单显示，陈先生花费4000多元购买了“海参”售卖的课程，报警称上当受骗。该局认为符合刑事立案标准。上游新闻记者了解到，“海参”聘请的律师介入后，警方撤案。
课程表显示，“格鲁老师”所授情感课程包括：“如何让男人心甘情愿为你买买买”“如何吊着前任让他反过来跪舔”“勾心女人必学的语言模式”“如何30天储备240个男人”等。
提供该课程表时，“妖怪Zzz”气愤地说：“你看他教的是啥，有没有PUA之嫌？”
▲陈先生购买课程后认为被骗后报警，警方先立刑案后撤案。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网红之战背后，是直播行业乱象
5月7日晚，上游新闻记者采访“妖怪Zzz”时，他又在抖音平台上发布了一段视频。他在视频中表示，认为买了上述情感课不值的人赶紧联系他，他帮忙联系新闻媒体。
女子“宝妈”向上游新闻记者提供的聊天记录和单据显示，2020年9月，她在网贷平台借款后，凑够6万元交给“海参”，成为“情感课售卖合伙人”。交钱没多久，她认为赚不到钱于是要求退款，但遇到困难。在“妖怪Zzz”的帮助下，2020年10月她拿到退款，“我真心地感谢妖怪，海参骗了我。”
另外，至少10名女子向上游新闻记者表示，她们的遭遇和“宝妈”类似。她们的理由有：情感课程音质不清，学不到东西，课程内容无法接受等。
“海参”对此表示，上述情感课客户满意度高达90%，认为课程不值3980元的人中很大一部分是受到“妖怪Zzz”的煽动。客户购买情感课后要求退款，工作人员会积极对接，只要是合理诉求，都会退款。
针对“妖怪Zzz”列举的3项“看不惯”事件，“海参”回应上游新闻记者称，小黄鸭干洗项目是生意，有赚有亏属正常，他已经把款项退还给投资者。陈先生属恶意报警，警方已撤案。情感课程表中有露骨字眼不妥，他会要求“格鲁老师”改进。
“海参”说：“妖怪就是看我赚钱，眼红，恶意搞我。”
合作伙伴“格鲁老师”说：“我投诉他（指妖怪）侵犯著作权，认为买的值不值，与侵犯著作权无关。”
5月8日，针对“海参”和“妖怪Zzz”的矛盾，抖音平台相关工作人员回复上游新闻记者称，因诸多违规事项，“海参”已经被封号；他们会联系法务部门彻查“妖怪Zzz”是否侵犯著作权。另外，“海参”在线下售卖情感课程，他们无权干涉。
上游新闻记者 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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