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前，老谭决定做一个改变：不再像以前那些年那样，睡在自家的门市部。他睡在卧室的大床上，把自己裹得很厚，除了一床厚棉被外，还加了一床毛毯。虽然第二天要很早起床，但这已是他历年春节的“最高待遇”，老婆孩子热炕头，温暖到足以做好几个美梦。

老谭是做干货生意的，市场上有自己的门面，在行业占据一席之地。每年春节，都是他最忙碌的时候，出货量是日常的日五倍，历年来，他有一个特别的“守岁”，睡在商铺里，守着货物，过年前几天的夜里，他处于孤独守望的状态。

说起老谭这种特别的守岁，他的家人非常心疼，大冷天的，在货物堆里或地板上打起“硬板床”，除了吹冷风的辛酸外，还要应对各类突发状况。

市场是个大杂烩，有买蔬菜的、卖肉的、卖干果的、卖糕点的等等，大家各自成行，出摊和收摊的时间不一。例如，蔬菜和肉类讲究新鲜，凌晨两三点钟就开始准备了。所以，“守岁”被吵醒是常有的事。像老谭这样的“守岁”商户还有不少，以石柱县太保祠市场为例，数百商户，几乎都有过这种守着年货一起睡的经历。

“最开始，我们是担心货物（太多）遭贼娃惦记。”老谭说，“守岁”有现实的考量，要想趁着节日喜庆多赚钞票，就得保证货物齐备，保证“不出岔子”。也许是得益于“守岁”，过年期间，老谭的铺子鲜少出现被盗事件。反而是最近一两年，非春节期间，一笔货款被贼娃盯上，令人心疼。到后来，“守岁”这种行为体现的，却是一种经商者不畏艰辛的精神状态。

老谭说，他算是赶上市场经济的好时代，先后干过几十种生意，从路边摊开始，到最后形成气候，占据行业一席之地，这拼的不仅是物质条件，也需要一种精神支撑。

不日就是春节，很多店铺选择关张歇业，有的歇到正月十五（歇业半个多月），有的歇出正月（歇业一个多月）去。不过，对于老谭的干活生意或市场来说，正是赚钱的时候，没有歇业之说。

每年的正月初一，老谭会歇业一天，回老家上坟，和亲友喝点小酒、打点小牌。不过，这样的惬意只限于正月初一这一天，此后就是一如既往的忙碌。有小辈也学做生意，节假日往往歇业，老谭觉得这并不十分妥当，理由是“一者顾客还有需求，就该提供服务；二者来说，这也是一种气势，把生意当成事业来做，就应该一往无前。”

老谭的女儿告诉记者，她挺心疼父母的。她曾无意间听父亲调侃，说“家里白天是什么样子，我还没好好瞧过”，早出晚归、起早贪黑，如此的辛劳，只为“人间值得”。

老谭告诉记者，这么些年来，社会治安越来越好，公安机关的物防、技防也让他的安全感越来越强。加上网购对实体经济的冲击，贼娃偷不到钱，也偷不到货，那些年辛酸的“守岁”终将远去。 

上游新闻记者 张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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