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场没有剧本的演出，对我而言，回到农村只不过是换了另外一个舞台，而我在这里，是本色演出。
——周鸿
这是一个从1到0，又从0到1的故事。
江津，羊儿山，李市镇大桥村所在地，一个和都市渐行渐远的小山村。她，一个上海大公司的高级白领，八年前她回到这里，安安心心地做个农民，远离职场。没想到，几年之后，她却成了重庆市最知名的乡村电商主播，她创办了“鸿姐的土货”个人账号，全平台的粉丝量将近100万。这是一个略带传奇的人生故事，也是新时代洪流中的一朵耀眼的浪花。
鸿姐本名周鸿，她出生于重庆市江津区李市镇大桥村，五十多岁的她从上海回到家乡，后来竟做起了农产品直播带货。 当初没有一个人看好这件事，而现在鸿姐不仅在当地小有名气，在互联网的“三农”领域也已有不少成就。 大家都叫她“鸿姐”，这个名字其实是她自己起的，“好记、接地气，跟我的性格又嘿（很）搭调嘛。” 她自己这么叫，她的粉丝这么叫，村民这么叫，她的老公儿子也这么叫。
鸿姐后来跟我们谈到这件事，说重庆很多农村山里的条件非常差，她老家大桥村里有的路是几个月前才刚通的，而山里很多地方到现在都还没有信号。说起这些，鸿姐是很认真的，甚至还有些动情。她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有着她的记忆。
其实对于周鸿的性格来说，发生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她从小都很好强，很多男孩子都打不过她，在当时的生产队里，大家都叫她“侠女”。现在作为江津最牛的乡村主播，又老爱做些“越界”的事儿。周鸿这几年直播红了，影响力大了，这让当地官员对她又爱又怕——既需要她帮忙，又怕她“乱说话”。周鸿的确是个不安分的主播。
但作为曾经在大上海里的都市白领，事业有成之后却回到了老家。江津区李市镇大桥村的羊儿山，她不是衣锦还乡的过客，而更像是告老还乡的游子。周鸿彻底地回来了。
回家，开荒
江津李市镇大桥村的羊儿山是她的故乡，这里风景秀美，一年四季都有茂密的植被和丰富的作物，她在这里出生，童年在这里成长。
上羊儿山的道路很崎岖，我们一路开车上山，虽然已经入冬，窗外还是被一片绿色笼罩。但风景再好，开车的人也不敢有一丝走神，因为狭窄的道路旁边就是山崖，车技不熟的人是不敢轻易上这种路的。听村里人说，不要嫌弃这个路窄，其实这个路修得一点都不容易。羊儿山上有的路是一两个月前才刚建好的，而更深一点的山里可能到现在都没有路。
重庆是一座与山共生共建的城市。由于其地形特殊，受到许多外地游客的欢迎，尤其近几年，重庆的旅游产业发展相当迅速。山城的山，一方面的确雄奇绝美，“赛博朋克”、“8D魔幻现实”等都是网上流行的赞词；但另一方面，这山也的确阻隔人。由于地形复杂、交通成本高，“贫困”一直围绕着这个地区。我国四大直辖市，重庆是GDP最低的，在2020年全面脱贫的前几年，重庆还存在着18个贫困区县。如果不是亲自来到这里，很难相信在2020年，竟然有的村民家门口才刚刚通路。
2013年，周鸿从上海回到这里，并决定一直留下来。对于从大城市的优渥生活回到这个偏远乡村，家人朋友都觉得她疯了，更别提周鸿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土地开荒。关于做农产品带货这件事儿，她当时从未想过。
四十多岁的周鸿再次回到故地，却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荒山景象，以前一百多亩的漂亮果园现在也全被野草覆盖。“村里的年轻人全出去打工了，没人了。现在我是村里的‘年轻人’了”。顾不上家人的反对，也顾不上这事儿很可能“吃力不讨好”，鸿姐决定把这片土地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大桥村羊儿山的120亩土地她一下签了30年，找了十几位村民当帮手就开干了。但现实比想象中艰难得多，由于疏于多年的打理，光是野草就长到了一两米厚。时值六七月重庆的大夏天，她和工人亲自下地开荒，“那个草那个厚啊，一扒开都能看到蛇，还有那些野鸡蛋啊，到处都是，乱得很！”开了荒，但没有水，怎么办？山上有股泉水一年四季都不干涸，周鸿又花了几万元在山上做了蓄水池，引来泉水。
在外人看来她折腾这折腾那，简直是白费力，更别说要赚到钱。当时村里常有人戏说她是不是在上海混得不好才回来了。其实周鸿心里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要花这么大力气做这么多事。但回想那时候，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欲望在驱使着她——这种东西在心底好像已经很久了，这样一折腾反而把这种东西释放出去了。
为了自己
在13年刚回来的那段时间里，周鸿的生活还是比较清闲的。早上睡醒之后，脸都来不及洗，因为要赶着出门看日出。她提着相机往山坡上跑，只见远山边缘，一丝橙黄冲破青黛，天蒙蒙亮，这是她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刻。零星的鸡鸣渐渐变得高亢，富有声浪般的一声亮过一声。各户农家起床开始做饭，远处的炊烟合着清晨的云雾，朦胧又有诗意。周鸿会一直待到天亮了才回去洗脸，接着准备这一天接下来的事。
羊儿山还有一个传说，说这是在清嘉庆年间皇帝的一位风水先生找的一块宝地，现在山上还有当年留下的许多碑文。据说每天在太阳下山时，经常有人能看到两只蹦蹦跳跳的小羊，但当人一走近了，却怎么都找不见了。这个故事伴随了她的童年，小时候上山干农活时，她总梦想着能见到这两只小羊。
周鸿一家四口人，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和她。很难得的是，虽然出生于60年代的山村里，但她的父母并不像大多数农村家庭一样重男轻女，以前的家长经常会打小孩，但她童年从来没被打骂过。“从小就喜欢在这些山坡坡上跟那些小娃儿（小孩子）跑来跑去”，她的父亲说。
在村里小学读书的时候，周鸿也是出了名的“侠女”。班里有哪个同学搞恶作剧，她总是会站出来帮忙撑腰。有时事态没有控制好，就会发展成双方对打。“我小时候凶得很，生产队里的男生基本都被我打过的，现在几十年过后，当年那些朋友还会过来‘投诉’我以前打他。”周鸿直言不讳的谈起小时候的事，“现在想起以前，真的太多好笑的事了！” 周鸿身上好像天生有种特质，使得她之后的人生一直敢想敢做。
虽然成长于大山农村，但其实她人生里的大多时间都是位标准的“都市丽人”。1993年，周鸿跟随丈夫到东北部队，那个时候儿子只有3岁，后来又去大连生活了一段时间，最后到上海定居。在上海周鸿生活得很不错，由于胆子大、做事又认真，事业很快就有起色，最好的时候做到了高级主管的位置。周鸿的性格开放、人缘好，招人喜欢。在上海的朋友圈子里，都笑称周鸿是“媒婆王”，因为她总能撮合各种朋友们在一起，有的甚至结婚生子，一直到现在都很幸福。就连她的家庭也时常被人羡慕，丈夫是优秀军官，儿子就读于国内著名高校，在外人看来，周鸿的人生精彩、圆满，已经可以安心过养老生活了。但对于她自己来说，其实并非如此。
在外生活二十多年，周鸿心里还是觉得不习惯、不踏实。在上海做白领是很“高级”，但同时她也会感觉到烦恼，听到写字楼里行色匆匆的高跟鞋声，她会觉得尖锐刺耳；与各种各样的人交流，她会感到城里有的人的虚伪。上海有繁华的高楼大厦，但没有亲切的自然鸟虫；有来自全世界的海味山珍，但却很难找到原生态的童年味道。在外生活二十多年，周鸿已经见过了几乎城市里的一切，也得到了几乎城市所能带给她的一切，但她在这里却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对周鸿来说，城市太过压抑她的性格，随着年岁渐长，她也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为农村而生的”。当一个人想要去追寻自由与自我的时候，她做的决定是任何人都拦不住的。回家——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意识到，其实这只是差一个契机而已了。“我回农村的决定跟别人都没关系，这只是为了我自己。”周鸿说。
她是城里人和山里人的一座桥，也是现实与家乡的一座桥
我们和周鸿初次见面，是在重庆江津的农商直播分享会上。她作为江津区的电商直播领头人，给其他也想要做直播带货的农户分享经验。当天她穿着短款风衣，烫着一头中长卷发，不像一位乡村主播，话语中反倒透露出几分职场的自信与幽默。
不是科班出身的她却有着极强的网感，“我叫周鸿，我是卖农产品的，所以我的抖音号就叫‘鸿姐的土货’。你是一个乡村带货的，如果起个名字叫‘一生一世爱你’，谁能记得住你哟。” 讲座现场她总是能引起一阵阵哄笑。如何剪短视频、怎么写吸引人的标题，没人教她，都是一条条看别人的视频学的。
周鸿的账号现在已有了好几十万的粉丝，她笑道，一直想把自己的普通话练得更标准，但看着她视频里不太标准的“川普”，却有种浑然天成、学不来的亲近感。
刚回到农村老家的那段日子，她会爬到山坡看日出和云海，会和村里人一起去挖野菜，周鸿的生活轻松自在，每天睡到自然醒，没有压力，颇有种“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闲适。周鸿爱分享，常把乡下的各种日常拍个小视频发朋友圈，路边漂亮的野花、远方整齐的梯田……久而久之大家也喜欢上了在朋友圈看她的乡下日常，来自天南地北的各种好友都会在她朋友圈评论、点赞。
但实在没料到，这样的清闲生活周鸿只过了大概1年，又开始“折腾”起来了。更让人没想想到的是，这一折腾，就折腾成了一个网红主播。人生的很多决定与转折都来源于出乎意料的地方，而周鸿接下来的一切均开始于朋友圈的一条评论：“鸿姐，你视频里这个土鸡蛋卖不卖哦，我想要100箱。”
15年的一天，周鸿照例在朋友圈晒乡下日常，但这次有位朋友评论说想要买她家的土鸡蛋。在社会闯荡多年的她，立刻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不错的商机。由于周鸿家土鸡蛋的品质好，不久之后就在她的朋友圈子里推广开了，订单一下就多了很多，鸿姐的土鸡蛋渐渐在朋友圈卖火了！15年11月，中央电视台“走遍中国”栏目来到江津，采访周鸿是怎样通过朋友圈刷出“金鸡蛋”的。在电视播出的那一天，周鸿一晚没睡成觉，因为全国各地打电话来找鸿姐买鸡蛋的人络绎不绝，12小时就下单了3000多箱。“当时全家人都傻了，我们上哪儿找这么多鸡蛋去？”
从这时开始，周鸿意识到这件事其实不仅仅是她自己的事，城里的人买不到正宗农产品，农村的人又卖不出去，她刚好可以做这样一个中间桥梁。留在农村的很多都是老人和留守儿童，她想到刚好可以让他们养殖，也可以帮助他们获取一定的经济收益。她挨家挨户亲自去和农户们谈，最终与30多家签订了土鸡养殖合作协议。直到现在，周鸿的电商已经发展到出售一系列的农产品，村里人如果有卖不出去的东西，也第一时间就会去找到鸿姐，让她帮忙在网上出售。
周鸿的农场全然保持最自然的状态，她的养殖种植和农产品制作也全都保留着最传统、原生态的方法。青石板路、传统耕地，小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纯手工灌香肠、用石臼捣辣椒面、不打农药种菜，村里的老人是怎么做的，她还是怎么做。“我不喜欢柏油路、钢筋水泥，也不喜欢机械作业和化学饲料。”她谈到，“我就是想留出一块净土，能够让人找到小时候最纯真的乡村味道。”
这么多年，周鸿对自家卖的产品有绝对的信心，回头客、老用户占了很大一部分比重，“我没有想做大做强，我只想做品质最好的产品，做农商也可以做得有尊严、有价值。” 周末还会有一些城里人过来体验农村的生活，挖野菜、吃农家菜、去山头采摘。周鸿所带来的生活方式，不仅为她自己找到了一片“净土”，还为更多的人们提供了一片“歇息”之地，就像她在视频里说的：“你要是觉得城里压力太大了，就来鸿姐这里待几天。”
短视频提供了一个很有“人味儿”的空间
2016年9月，抖音上线。2017年，周鸿偶然接触抖音和今日头条，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平台，正好能帮助她来推广家乡的农产品。她开始在她老家用网络直播带货，没想到越做越好，越做越火。现在在当地，周鸿已经成了小有名气的红人，“鸿姐”的名字也流传得越来越开。
乡下的生活丰富而又熟悉，这是周鸿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自然源泉：农村怎么办宴席、过年怎么杀猪、村里老人的耕种日常、山里的美丽风景.....对于本身就爱分享生活的她来说，短视频平台刚好为她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展示空间。虽说短视频是赚钱盈利的方式之一，但也能看出周鸿对于这片土地深厚的热爱。
我们第二次与鸿姐见面是在她的生日，这天她亲手下厨，打算做一些拿手好菜宴请家人朋友们。做农家饭是绝好的视频素材，周鸿当然不会错过， “大家好，今天给大家做一碗红烧肉，这是我的拿手菜”，我们到的时候鸿姐已经对着菜板在拍了。青花椒鱼、爆炒土鸡、烧辣椒凉拌萝卜丝、麻辣兔头、芋儿烧鸡……在灶台上，周鸿就是这顿饭的最高指挥，她纹丝不乱，有条不紊地同时进行着几道菜的制作，一只手掌勺，另一只拿着手机拍摄。“只要你离我家近，那就来吧，鸿姐绝对管饱！ ” 鸿姐在镜头前说道。
截至2020年6月，我国网络短视频用户规模已达8.18亿，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5.62亿。这种新媒介带来的力量也许是超乎想象的。通过鸿姐的短视频，江津大山里的人们第一次走出他们生活一辈子的小世界。大家内心深处都有想被看到的愿望，短视频和直播正好提供了这样一个空间，让人们可以透过互联网的缝隙互相看见。
周鸿的镜头里时常会出现村里的老人，大山里经济落后，留下来的多是上了年纪的人。但在周鸿的镜头下，这些老人并不是一些人想象中的弱小与无助，虽然一眼能看出他们家境一般，但他们总是笑着、跳着、唱着……
这些真实又生动的镜头有时来自于自然抓拍，有时是在鸿姐的“怂恿下”拍成的，“没关系，没关系，孃孃（阿姨）你一起来跳一个吧！” 在鸿姐的多次怂恿下，老人们终于迈开了步子，跟鸿姐一起跳起舞来，越跳越开心，越跳越欢喜。最后不管是拍摄的人，还是旁观的人，都一起乐得大笑起来。周鸿总是说，山里人太朴实了、太可爱了，和他们待在一起自己真的很快乐。
有天周鸿收到一位粉丝的私信，说他在直播里看到了父亲母亲，他很感动。老人不会用智能手机，想“见面”和父母聊聊天很困难。这位农民工很早就离开农村老家外出打工，一般一整年只有过年回家一次，如果当年赚的钱不够多，可能这一整年都不会回来。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19年我国农民工人数总计2亿9千余万，他们远离家乡，在大城市落脚，有些人很幸运，能够攒足资产一辈子在城市定居，但更多的是城里的“局外人”。
当“网红”，太累了
我们最近一次与鸿姐见面，她刚从南京出差回来，作为新农村“双创”代表，被邀请去参加20年的中国现代农业发展论坛。周鸿今年一年的行程很满的，现在做直播出名了，到处都想邀请她过去办一办讲座、参加活动。周鸿向我们展示她做直播和短视频火了以来收到的各种证书，厚厚的一大摞，摆满了整个桌子，“这还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在我家里。”
“当网红是真的累，我真没想到会走上这条路。”做农产品、卖农产品本身就是体力活，除了基本的工作外，周鸿每个月还要全国各地到处跑活动。虽然做这些事的确有意义，但如果过多会挤占正常的生活节奏。出席各种活动都是没有劳务费的，全凭良心与义务去做这些事。
周鸿因为直播卖货带动了当地经济，被誉为“扶贫达人”、“脱贫攻坚优秀带头人”等。
“差点都忘记了我最初的理想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得手抽筋’！”周鸿调侃自己说，“现在是睡觉也睡不自由，赚钱也没赚够哟！” 做农产品的利润很低，市场竞争很大，真正带来收益的是山上的农户，而到现在周鸿自己还没有净盈利。
人的关注也永远具有两面性，被人看到的越多，收到的不同声音也越多，说她“拽”说她“虚伪”的人也不在少数，有时候实在生气忍不了了，鸿姐会直接在评论或直播里开骂。“有时我是真不想干了，要被逼疯了！但这条路还是很有意义的，想来想去还是想坚持走下去。”
去年夏天，周鸿带着几位返乡大学生一起来山上直播。现在有不少年轻人很有想法，愿意回来帮助家乡，也喜欢通过互联网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鸿姐很喜欢跟这些年轻人打交道，也很开心能通过自己微小的影响力，能吸引到新一代的人一起来做这些事儿。
这几天，快过年了，周鸿的各种土味年货又到了销售旺季，各种味道的香肠、老腊肉、土鸡土鸭，鸿姐为各地的粉丝们张罗着正宗的家乡味道，由于疫情的原因今年很多人不能回家过年，鸿姐觉得用家乡的美食串起他们对家乡的念想，感受家的温情，这是比挣钱更有意义的事情。
告别鸿姐时，正是日落时分，忙完了一天的鸿姐又拉着我们去看晚霞，顺便做明天的直播预告，“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鸿姐，给大家看今天羊儿山的美丽日落！我也提前给大家预告一下哈，鸿姐的屋里腊肉飘香，山上的橙子也挂满枝头，明天记得准时来鸿姐的直播间哦，家乡的味道等着你！”
下山的途中，落日将山头照得金黄，路边农房的烟囱里升起了屡屡炊烟，一派乡风人家的恬淡与祥和。我在想，回到羊儿山的鸿姐，是不是真正找到了她理想中的田园生活呢？作为“网红”的她整天忙个不停，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似乎她又被互联网拉回到了忙碌的职场，但是从鸿姐脸上透露出来的笑容又是实实在在的。也许鸿姐所追求的田园生活，不只在乡间，而是在心中，是心的方向，是梦的起点，是心灵深处的那个内在小孩的轻声低语，“就是这里，留下来吧”。在羊儿山，鸿姐开始停下来，听风观雨，闻香识草，寄情山水，反哺乡亲，鸿姐在羊儿山真实地做着自己，快乐地卖着土货！
作者：西南大学新闻传媒学院2020级研究生 李泞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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