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彩菊的微信名“天空的飞燕”，一起故意杀人案（未遂），就围绕着她和她的两个男友之间开始了。

因不满同居的前男友李某十多年来对自己的持续打骂，1976年出生的贵州籍离异女子高彩菊，以“帮我出气就跟你一辈子”相诱，喊现任同居男友、比自己小13岁的柳用建教训一下李某。

为俘获高彩菊的芳心，2018年10月7日，柳用建带着表弟陈凡，二人在浙江宁波市青田县温岭镇追砍李某40余刀后将其推入瓯江，案发后3人出逃。

在出逃期间，高彩菊第二任男友在安徽蚌埠落网，其又和微信上结识的第三任男友吴某同居，直至2019年3月在金华被抓。

近日，上游新闻（报料微信号：shangyounews）记者梳理中国裁判文书网发现，青田县法院审理后认为，鉴于李某因旁人的施救行为未发生死亡后果，三名被告人系犯罪未遂。高彩菊、柳用建、陈凡因犯故意杀人罪，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6个月、3年6个月和3年。

▲中国裁判文书网近日发布案件详情后引发关注。网络截图

她对第二任男友说：你帮我打了前男友，我就跟你一辈子

1976年出生的高彩菊，在与李某相识前，已是3个孩子的母亲。2005年，与前夫离异后，高彩菊带着孩子以高艳的名义，与李某在浙江生活。

青田县人民法院（2019）浙1121刑初145号判决书显示，高彩菊曾供述，李某不仅经常打骂她，还打骂她的两个女儿。“现在女儿嫁人了，我就不想和李某过了。”

判决书显示：柳用建，1989年1月2日出生于贵州省威宁县，汉族，文盲，务工。

2018年8月，柳用建在贵州省威宁县的老家收洋芋时通过微信认识了比自己大13岁的高彩菊。

高彩菊供述说，其微信名“天空的飞燕”，所以有人叫她高飞燕；2018年8月收洋芋期间，通过微信认识了柳用建。聊天时，高彩菊跟柳用建说李某经常打她，不想跟李某了，柳用建就让高彩菊跟他，高答应了；2018年9月，柳用建去青田县温溪镇打工，后每天叫高彩菊过去找他，高彩菊过去后二人住在了一起。

高彩菊此前同居男友李某陈述说，高彩菊到青田温溪打工。

虽然和柳用建住一起，高彩菊还和李某保持着微信联系，柳用建也在微信上见过李某的照片。

高彩菊称，她曾多次向柳用建说过，李某曾对她的打骂和威胁。

国庆放假期间，李某打算去宁波工作，就想路过青田看一下高彩菊。

柳用建供述，高彩菊说李某要来找她，让其帮忙揍李某，如果不帮就看不起他，揍了就跟他走。

“柳用建说李某来了就教训一下他，帮我出出气。”高彩菊表示，只要柳用建教训了李某，就跟柳过一辈子。

▲高彩菊供述称，柳用建归案后，她便在南京与第四任男友生活在一起。判决书截图

追砍现场：前男友一分钟遭砍40刀被推入江中，她在一旁观看

2018年10月7日晚，高彩菊与李某相约在青田县温岭镇一家酒吧附近见面。两人见面后，高彩菊带他在江边逛了很长时间。这期间，他总感觉后面有两个小青年跟着他，但没在意。

这两个小青年是柳用建和表弟陈凡。陈凡说，当晚8时许，柳用建让他拿把菜刀跟他走，二人就各拿一把菜刀用衣服包起来往江边走，柳用建说“小燕”（高彩菊）的前夫来了，“小燕”让打她前夫一顿，柳用建找表弟帮忙一起打，出了事情“小燕”会负责的。

高彩菊与李某走到凉亭走廊时，意外发生了。

现场视频监控显示，柳用建、陈凡尾随高彩菊、李某至防洪堤水坎埠。21时37分29秒许，柳用建用包着衣服的菜刀连砍李某头部、颈部等位置十余刀；接着陈凡将菜刀从衣服中抽出，上前砍李某。一分钟，李某就被砍了40多刀。期间，高彩菊在边上近距离观看。

21时38分29秒许，李某逃到了凉亭处。柳用建、陈凡追上再次追砍李某。

21时39分12秒许，三人扭打至瓯江水边，高彩菊随后跟上查看。

21时40分许，陈凡、高彩菊、柳用建从江边返回，并逃离现场。

后经公安机关证实，李某逃至江边后，柳用建将其推入水中，直至水淹到脖子处。直到旁人路过报警，李某在旁边人手电筒的照明下走了上来。后经鉴定，李某人体损伤程度为轻伤一级。

高彩菊供述，当时江水已经没过李某的胸口位置，李某头部和背部都在流血。她以为李某已经死亡后，就和柳用建逃去了安徽蚌埠。

2018年12月柳用建在蚌埠落网。

▲青田县法院审理后认为，高彩菊等人虽有主观意愿，但属犯罪未遂。判决书截图

她对第三任男友说：你现在还要不要我当老婆

2018年12月，高彩菊返回浙江金华，与第三任男友吴某生活在了一起。

得知前男友李某未死，高彩菊还将案发时拿走李某的钱包，通过快递寄给了李某。钱包里有一块五毛钱、三张银行卡和一张李某的身份证。

高彩菊认识第三任男友吴某，比认识小男友柳用建要早。

案发一年前，吴某加微信名“天空的飞燕”为好友，高彩菊在微信里说跟一男的结婚并生育三个孩子，离婚后跟李某一起生活了八九年，李某经常打她，她不想跟李某一起过了，还同意当吴某的老婆，但一直没过去找他，只保持微信聊天。

2018年12月份，高彩菊给吴某发微信视频聊天，说李某抢她手机时被一个喜欢她的赫章县男子给打伤了，现在那男的被抓了，她一个人在外面害怕李某找麻烦，问现在还要不要她当老婆，吴某说好的，高彩菊就过来金华与吴某一起住了，并说自己叫高飞燕，身份证丢了，吴某就用自己嫂子的身份证帮她办理了暂住人口登记，高彩菊还用其女儿谢某某的身份证找了一份工作。

罪名变更：从故意伤害罪到故意杀人罪

2019年3月，高彩菊被抓捕归案。

公诉机关指控，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柳用建、陈凡的刑事责任，犯罪时因意志以外的原因未得逞，系犯罪未遂；高彩菊教唆他人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一人轻伤，应当以故意伤害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庭审中高彩菊辩称，她和李某生活期间，李某经常对其打骂，她只是想给李某一个教训，让他体会一下挨打的感受。但并未告诉柳用建、陈凡，要“教训”到什么程度；愿意赔偿但现在没有钱。

关于柳用建、高彩菊、陈凡的罪名认定问题，青田县法院审理认为，事前，柳用建基于高彩菊的唆使，欲“教训”李某，并叫上陈凡一起持菜刀前往，三人有“教训”李某的主观故意，且未明确“教训”的限度；事中，柳用建、陈凡持菜刀追砍李某头部、颈部、肩部、背部、左大腿等部位至少四十余刀，并在明知李某受伤的情况下，柳用建将李某1推入水位较深的瓯江中，陈凡、高彩菊目睹却未制止，三人亦未实施任何施救行为即逃离现场，并拿走了李某的钱包；最终，李某是在旁人的帮助下回到岸边并报警获救，青田县人民医院当晚的门诊病历证实李某到院时为失血性休克，且李某因无钱办理住院手续只能在急诊室治疗8天后出院。

青田县法院认为，柳用建、高彩菊、陈凡明知将李某砍伤后推入江中造成其死亡的后果，却放任这种结果的发生，其行为均已构成故意杀人罪，鉴于李某因旁人的施救行为未发生死亡的后果，应认定为犯罪未遂。

11月22日，青田县法院以犯故意杀人罪分别判处高彩菊、柳用建有期徒刑3年6个月；陈凡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

上游新闻记者 时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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