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燕生接受上游新闻采访
如果真像严燕生自己所说，朗诵只是他的业余爱好；那6月5日他在重庆图书馆开讲的幕后，面对上游新闻记者镜头展开的这场对谈，算是回到了自己的老本行：话剧。从影视剧兴起对话剧造成的冲击，到如数家珍地跟记者列举那些年从北京人艺走出去的大腕级影视明星，再到热评当下正火的“小鲜肉”登上话剧舞台……这位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老戏骨、原副院长对话剧和舞台的热爱，溢于言表。
“很多走出去的演员是矛盾的”
严燕生塑造过的“绿叶”角色
严燕生并非科班出身。1974年，他被调入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之前还只是一名普通的矿工，但正是此前在矿上的工作经历，让他积累下了非常丰富的基层生活经验。在他的印象中，话剧或者说戏剧受到比较大的“冲击”，就是从电视普及开始的。
除了进剧院的人少了，另外一个直接影响就是演员也开始往外走。“像我们剧院就有陈小艺……”严燕生说，当年《外来妹》火的时候陈小艺都还在中央戏剧学院没有毕业。“他们那个班其实是我们北京人艺和中戏合办的（实验班）。”这个合办班，在演艺圈内用声名显赫来形容绝不夸张。
著名演员濮存昕的父亲苏民当年就是这个班的班主任。“他把我们剧院的一些风格融入教学。这个班出来的包括陈小艺、徐帆、胡军，还有江珊。”严燕生说，这些人这么出名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影视上异军突起了。
“话剧像在我们剧场，我们按一场一千名观众算吧，演100场才多少人（看）？一部《外来妹》就让几亿人认识陈小艺了，从名到利，很多年轻人都愿意去（演影视剧）了。”说到这里，严燕生很是有些感慨。
他立马话锋一转说，“当然，他们还是愿意回到话剧舞台来实践的。”严燕生解释说，（话剧）舞台最大的好处就是大幕一开就不能停，上来就必须全身心投入、连着走，表演是连贯的。在严燕生的印象中，早年排一个戏至少是三个月到半年，“就这点戏、这点台词，大家都全身心投入地琢磨、探讨。”
在他看来，演员们心里是明白的，回归话剧舞台是非常大的锻炼。“像王雷，从他进我们剧院开始，我是一直看着他成长起来的。刚来的时候，他也就是一般中戏的毕业学员，跑跑龙套。他亲眼看到老演员明年在舞台上排戏，虽然没演上主角，但对他的影响都是潜移默化的。”严燕生说，后来影视剧的邀约来了，他离开了，“但我相信，这一段在剧院的经历对他是有帮助的。”
严燕生说，外面市场的吸引非常大，这无需多言。“（由此带来的矛盾就是）其实很多演员的心里也是矛盾的：剧院的戏他想演，但外面可能很精彩。一旦成名了就什么都有了。”
本地化、传统的传承也是一大“困难”
虽说已经从北京人艺副院长的职位上退下来了，但严燕生话里话外对北京人艺、对话剧艺术的关心仍是时不时就会蹦出来。“冯远征当了副院长之后，主要抓的就是演员的培训、锻炼，多排一些戏。”
就像无数剧迷津津乐道的那样，严燕生说，北京人艺好的地方就是积累了很多优秀的保留剧目。“年轻人如果重新排这些戏，对他们的表演非常有帮助……但是也有‘困难’。”严燕生说，比如北京人艺过去演老北京的戏比较出名，像《茶馆》，那是因为过去拥有一大批老北京人，像老前辈于是之先生等等。“但现在想保留剧院的传统，排一些老北京的戏，就缺这个。”
“现在很多年轻演员不是本地人了，都是中戏、上戏、传媒大学表演系毕业的，相对而言语言上就有一定的‘困难’。”严燕生颇为动情地说，自己觉得一个剧院的风格、传统应该要保留。“现在地方特色相对少了一些，这是剧院今后要加强的。”
有些“小鲜肉”台词真是极一般
无需多言，流量明星参演话剧完全成了当下演艺圈的最新潮流。当记者跟严燕生提到这个时，他的态度基本可以用利弊各半来概括。
“优势是可以流动。哪个演员好、是明星，签个合同大家就在一起演。”严燕生说，这就有点像拍影视剧了。“明星也愿意来演。”在他看来，明星来演话剧其实不是考虑经济问题的，“也是想锻炼自己，来‘玩一玩’、尝试一下。他们如果排了，只要是全身心投入，对他们来说绝对是锻炼。”
紧接着，严燕生就笑着说，“说实在的，不是说我要踩谁，某些‘小鲜肉’的台词（水平），要按我们来看，那真是极一般。”严燕生说，自己也经常给一些影视剧配音。“为什么有些演员需要配音？一是可能太忙来不了，（还有）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台词不过关。”
“这些人（流量明星）来好处是有粉丝追、有市场，对促进戏剧普及是有好处的。”严燕生表示，但反过来说，“这些剧可能很受欢迎、票房也好，但未见得戏就那么好、那么精。”
大咖档案：
严燕生，1952年1月9日出生于北京。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国家一级话剧演员，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原副院长，中国诗歌协会朗诵专业委员会委员。曾获第十三届中国广播电视协会广播剧“最佳男演员”奖，获得多个广播剧“五个一”工程奖，第十一届全国小说连播“演播艺术家”称号。
上游新闻记者 文字/视频 裘晋奕 图片 高科
【免责声明】上游新闻客户端未标有“来源：上游新闻-重庆晨报”或“上游新闻LOGO、水印的文字、图片、音频视”等稿件均为转载稿。如转载稿涉及版权等问题，请联系上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