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1日 武汉市第一医院 阴
援鄂已经快一个月了,从一开始的惴惴不安到现在的如鱼得水,期间发生了太多令人难忘的事情。
但是我最想讲述的却是一个倔强可爱的73岁小老头儿,他看上去真的很年轻,我一直叫他祁叔叔,有着53年党龄的他是我们收治的首批病人中的一员。
祁叔叔刚来的时候属于危重,但是意识清楚,往往这样的病人承受的心理压力就更大。
我是他的责任护士,第一次给他输了莫西沙星消炎,输到大约150ml的时候他说不舒服,我赶紧跑过去,问了相应的症状过后,再拉开他的衣服查看,血管沿静脉走向成红索状。我的专业和经验告诉我,这是发生了静脉炎,需要重新穿刺。
或许是压抑得太久,亦或许是受够了病情的折磨,一向少言寡语的他突然就开始发难,说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怪我同事穿刺不成功,态度强硬,咄咄逼人。
说实话,我从他的骂声中,感受到的是他满满的恐慌以及无助,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四周都是白色的围墙,他是一个70岁高龄的患者,没有熟悉的亲人在旁照顾,能不能挺过去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在那一刻,真的挺难受的,心里比鼻子两侧的压红还疼。
等他心情平复了一些之后,我穿着笨重的防护服,弯着腰握着他的手,尽量跟他目光平视,耐心地解释了很久,也找了医生来做思想工作,他终于同意重新穿刺,但不愿意继续用这个药物。
我给他另外一只手重新进行穿刺,或许是我之前的安慰起了作用,他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又特地看了一下我的衣服,记住了我的名字。
慢慢地,我们熟悉了起来,每次如果我上白班他都要求我来输液,说我打针不疼,精神好的时候,还笑着开玩笑,叫我张老师。有时候晚餐吃得早,他又是男同志,饿得就比较快,又不能出去,这个时候就只有祭出我的小饼干啦!
祁叔叔出院那天我没有上班,但是看到了他给我们写的感谢信,据说因为没有A4纸,他就在餐巾纸上写好了,交给值班医生的时候特别不好意思。
被确诊以来,祁叔叔一共住了4个医院,从开始的高热半昏迷,满肺的炎症到现在符合出院的标准,他最感激的是重医附一院的医疗队。对了,他还特别提到感谢护理团队,不怕脏不畏困难,不怕病人闹情绪。
我和祁叔叔做了一个约定,如果他来重庆,我就请他吃火锅,如果他隔离完了我们还没走,他就请我去黄鹤楼看看。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他把我们这群“蓝衣人”当做了朋友,亲人。
重医附一院援武汉医疗队妇科护士 张梦成
上游新闻·重庆晨报记者 石亨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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