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消息,在《怀念萧珊》中,巴金先生这样形容他的妻子:“我自己最亲爱的朋友,一个普通的文艺爱好者,一个成绩不大的翻译工作者,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她是我的生命的一部分,她的骨灰里有我的泪和血。”
1月8日是萧珊女士百年诞辰。这一天,“萧珊百年诞辰纪念展览”在巴金故居举行。此次展览还首次面向公众展出1960年代萧珊创作的未刊稿和未完成稿,如《萧珊自传》《王平和苏强》(又名《两个男孩的故事》)《外婆的故事》《我怀念城门公社》等。
首次公开的萧珊未刊稿和未完成稿。
大部分人知道萧珊是巴金的爱人,却不知她本人也是一位文笔优秀的翻译家。她译有《阿细亚》(屠格涅夫)、《奇怪的故事》(屠格涅夫)、《初恋》(屠格涅夫)、《别尔金小说集》(普希金),著有书信集《家书》《萧珊文存》等。
本次展览以八个展柜的篇幅展出了萧珊的著译作品。她翻译屠格涅夫《初恋》、普希金《别尔金小说集》的手稿尤其引人注目,上面字迹清秀,满是圈叉涂改,有的甚至还有巴金修改和增补的手迹。
在一封于1952年8月25日写给巴金的信中,萧珊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笑我,我想译屠氏的ACR,我有一本俄文的,但不知英文的你放在哪只书柜,我知道你要译这本书的,但还是让我译罢,在你帮助下,我不会译得太坏的,你帮别人许多忙,亦帮我助我一次!”
萧珊翻译屠格涅夫《初恋》的手稿。
后来,萧珊用自己第一部翻译作品《阿细亚》的稿费,为女儿小林买来了一架钢琴。这钢琴如今安放于巴金故居的餐厅里。
萧珊喜爱巴金,源于她在上海读中学期间读到了巴金的作品,开始与他通信、相识并相恋,而两人感情之深,即使在翻译工作中也尽显无疑。1953年8月,萧珊写信给巴金说自己开始翻译《初恋》:“我觉得我好像只为你一个人在搞这工作。偶尔我想一两句得意之句,我就默默望着你,希望得到你的嘉许,如去年冬天一块儿工作时一样。”
而巴金,他曾这样评论萧珊的译笔:“我很喜欢她翻译的普希金和屠格涅夫的小说。虽然译文并不恰当,也不是普希金和屠格涅夫的风格,它们却是有创造性的文学作品,阅读它们对我是一种享受。”
本次展览除了展出萧珊的翻译作品及手稿,同时展出了萧珊在抗战时期的随笔作品《在伤兵医院中》《在孤军营中》《沪港途中》《在海防》《滇越路上》,还有她写于60年代的散文《幸福的会见》《在刘胡兰烈士的故乡》《亲人》等。字里行间,皆有浓郁的时代气息。
1946年年初萧珊摄于重庆。
1951年春巴金一家摄于复兴公园。
展览也精选了多幅萧珊的历史照片,配以同时代作家的描述文字做大版面展出。黄裳曾在《琐记》中回忆:“当时巴金住在霞飞坊(今淮海坊),他家来往的朋友多,兼职就像一座文艺沙龙。女主人萧珊殷勤好客,那间二楼起坐室总是有不断的客人。……萧珊有许多西南联大的同学,如汪曾祺、查良铮、刘北汜也不时来做。谈天迟了,就留下晚饭……”
而萧珊本人的日记、与巴金的通信、致儿女的书信,也让这位“武康路113号的女主人”更丰富灵动起来。
在一封萧珊写给儿子小棠的信中,她说:“你走了,家里立刻冷静多了,听不到你的歌声,颇有寂寞之感”。
她会叮嘱儿子要坚持学习外文,不要放松,也会给儿子寄压缩酱菜、盐金枣和虫咬止痒水,最后说:“这些东西你或者都不喜欢,会怪我多事,那么原谅我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等你的来信,告诉我多些。”
萧珊写给儿子小棠的信。
而在另一封写给女儿小林的信中,萧珊同样有一位母亲“不住的叮嘱”,还倾述了许多感慨。最后她写道:“今天是三八妇女节,我向你,我的小妇女祝贺,希望你继续丰收。”
那封家书上方还有巴金的补充:“妈妈又写了这么多,我不写了。望你好好工作,我们都想你,也感谢你的关心。”
萧珊写给女儿小林的信。
最后,巴金故居还展出了萧珊当年使用的上海公交月票、手包、穿过的外套、“上海”牌手表、帮助巴金批复读者来信的信封以及病后申请医疗费用的报告,使市民更能接触到一个真实立体、充满感情的萧珊。
据悉,开展这天巴金故居特制系列纪念品,市民当天到馆参观即可获得限量版纪念门票,参加活动可获得纪念明信片,多媒体室也播放短片《怀念萧珊》。本次展览将持续数月。
原标题:萧珊百年诞辰:她是巴金最亲爱的朋友,生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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