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历史名人馆内萧楚女和游曦的塑像

20世纪20年代初，四川、上海等地许多知名刊物上时常能看到署名“萧楚女”的政论文章，文笔精湛，观点犀利，令许多读者为之倾倒。顾“名”思义，一些男性青年认为作者本人定是位窈窕淑女，纷纷给报社来信，表达对“她”的仰慕之情。萧楚女不得不撰文解释，自己是堂堂七尺男儿，“萧”是他的本姓，“楚”代表其所生之地，“女”则为伟大、纯洁的象征。这才打消了不少男性爱慕者们的念头。

萧楚女原名萧树烈，生于湖北省汉阳县的一个小商人家庭，从小才华出众。青年时期，他参加过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后，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并于192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此后，萧楚女到四川、重庆地区参加革命活动，是四川地区党的传播者之一。他曾参与创办“重庆公学”，又先后在万县省立第四师范学校、重庆女子第二师范学校任教。期间，他兼任重庆《新蜀报》主笔，也经常给《向导》《中国青年》等报刊撰稿，他的文章战斗性很强，连国民党控制的报刊也不得不赞叹萧楚女的文章是“自夹风雷，声成金石”。

萧楚女

在萧楚女任重庆女子第二师范学校国文教员期间，学校里有一位名叫游曦的女学生，她剪着男式短发，虽不漂亮，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阳刚之气。游曦出生贫苦，却志向远大，一心想要读书学习。13岁时，游曦进入一所收费低廉的职业学校半工半读，她白天用功读书，晚上给人缝衣服、织毛衣，赚钱来贴补学费。她和同学童毓英关系很好，童毓英的哥哥童庸生是位思想进步的马克思主义者，很欣赏有反抗精神和自立意识的游曦，便引荐她到重庆第二女子师范学校读书。这一年，游曦15岁。在学校里，游曦学习刻苦，思想进步。她如饥似渴地阅读着《新蜀报》《中国青年》等进步刊物，也很快被国文教员萧楚女的精彩教学和进步演讲所吸引，她喜欢听萧老师的课，喜欢读萧老师的文章，在萧老师的熏陶和引导下，逐渐萌发了马克思主义思想。

有一次，萧楚女刚上完课，正要离开学校，游曦赶上去，请他分析国家主义派的刊物《醒狮》是否可信。萧楚女严肃地向游曦剖析了国家主义派的实质，指出其“外抗强权、内除国贼”的主张，实际是反对社会主义俄国和中国共产党，千万不能受其蛊惑。言谈之外，萧楚女也对这位关心国家时政、明辨是非的女学生另眼相看。

在萧楚女的教育和熏陶下，游曦的政治觉悟逐渐成熟，逐步树立起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念，走上了革命道路，她与萧楚女二人也成为了一对革命情侣。

1924年初，萧楚女被团中央调往上海工作，他和游曦便主要靠书信来往。游曦经常去找萧楚女在报刊上发表的文章来读，从中获取知识和力量。同年秋，游曦加入了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外围组织“平民学社”，开始积极参加革命活动。不久，她便在声讨学校反动校长的斗争中大显身手，正式成为一名共青团员。

然而，经过这次活动，游曦和几个带头的学生都被学校开除了，组织便安排她进入吴玉章创办的重庆中法大学继续学习，童庸生、杨闇公等著名共产党员都在这所学校任教。很快，游曦便转为共产党员，并担任学校的青年团书记。1926年初，游曦参与到重庆市妇联的筹备工作中去，并被选为新成立的重庆市妇联宣传部主任。那时，她才18岁，已经成为一名可以独当一面的女性革命者了。

与游曦分开的这几年，萧楚女先后在上海、河南和广州等地工作。1926年11月，萧楚女到黄埔军校任政治教官，并兼任黄埔军校国民党特别党部宣传委员会的政治顾问，参加指导全校的政治工作。他还发挥所长，编辑校报《黄埔日报》，深受师生喜爱。

巧合的是，就在1926年12月，黄埔军校武汉分校在四川地区招生。不顾亲友的反对，游曦积极报考，最终成为了300多名被录取的川籍学生之一，也是其中仅有的30名女学生之一。她安慰妈妈说：“现在讲男女平等，男人当得了兵，女人为啥不能当兵？我是为了穷人能过好日子，为了妇女不再受人欺压，才去当兵。我绝不过那种依靠男人过活的日子，我要去改变这个社会，改变这个不合理的世道。”

这年底，游曦与300多名川籍黄埔新生一道，听了杨闇公等领导的训话后，登上了去武汉的轮船。这一次，她再次追随了萧楚女的革命脚步。

游曦戎装照

然而，从1927年春开始，蒋介石在各地制造反革命惨案，萧楚女夜以继日地撰文揭露反动派的罪行，因过度劳累，肺病恶化，住进广州东山医院治疗。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工农群众。4月15日，广州反动派进行清党大屠杀，萧楚女被反动军警从病房拖走关进监狱，4月22日，萧楚女被秘密处决，尸体被投入珠江。

萧楚女遇害的消息传到武汉，游曦悲痛万分，此时她已是黄埔军校的女兵，暗暗发誓一定要为恋人报仇。

同年7月15日，汪精卫叛变后，黄埔军校武汉分校解散，游曦等学生被编入第二方面军军官教导团，跟随团长叶剑英跋涉千里，南下广州。到广州的第二天，游曦便向连长请假，走到珠江边，凝视着白鹅潭起伏的波涛，追忆起萧楚女当年对她的教诲，看着在珠江游弋的帝国主义和新军阀的军舰，她捏紧了拳头，发誓总有一天要活捉杀害萧楚女等烈士的刽子手，祭奠死难烈士的英灵。

1927年12月11日凌晨，广州起义爆发，叶剑英领导的军官教导团是这次起义的主力部队，游曦则担任教导团中唯一一个女兵班的班长。战斗中，女兵班奉命在珠江北岸的长堤阻击敌人。13日，敌人越过珠江，女兵班与起义军总指挥部失去了联系，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还在长堤的一个街垒死守。两天两夜滴米未进、滴水未沾，子弹所剩无几，形势危急，但游曦带领女兵们誓与阵地共存亡！很快，十倍于她们的敌人扑了过来，子弹打完后，游曦第一个冲上去拼刺刀，弹尽援绝，拼弯了刺刀，十几个女兵全部牺牲。游曦牺牲时年仅19岁，敌人竟将她的尸体残忍肢解，在码头示众，后被投入珠江。

这对情侣的英骨，随着珠江水滚滚而去，留给后人的，是永久的爱情传奇。他们甘将热血祭轩辕的革命精神，将永远激励中华儿女为建设一个独立、自由、民主、富强的国家而奋斗！

原标题：近现代名人的爱情往事（四）：萧楚女和游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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