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渝中公众号消息,重庆是突然在外地人眼中火起来的吗?不!早在抗战时期,一大批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学名家客居陪都,就留下了大量描绘这座美丽山城的瑰丽篇章,让我们得以窥见80年前的山川地貌、风土人情。在重庆期间,他们也纷纷攀上各自创作上的高峰。最奇特的是张恨水,当时就描绘过重庆的魔幻3D地形,颇有穿越之感。
△从南山上远眺渝中半岛,今夕对比,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1.张恨水
张恨水(1895—1967),原名张心远,笔名恨水,江西广信人。著名作家。
△1944年,张恨水(中)与同为《新民报》编辑的张慧剑、张友鸾合影
1938年1月,张恨水来到重庆,任《新民报》主笔兼副刊主编,被推选为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理事。他结识了许多进步文化人士,多次受到中共中央南方局和八路军驻渝办事处领导同志的关怀和鼓励,激发了他的爱国心、正义感和创作热情。在此期间,他创作了《八十一梦》《水浒新传》《魍魉世界》等抗日救亡小说和散文、诗歌以及大量讽喻时弊的杂文。抗战胜利后,张恨水于1945年12月离开重庆。
在重庆的8年时间里,张恨水用近30万字的篇幅来记录自己在重庆的生活,生动描述了重庆80年前的日常生活,读者今天仍能从中了解彼时重庆的模样。
重庆的房子包括川东沿江的码头,那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建筑。那种怪法,怪得川外人有些不相信。比如你由大街上去拜访朋友,你一脚跨进他的大门,那可能不是他家最低的一层,而是他的屋顶。你就由这屋顶的平台上,逐步下楼,走进他的家,所以住在地面的人家,他要出门,有时是要爬三四层楼,而大门外恰是一条大路,和他四层楼上的大门平行……
——张恨水《山城回忆录》
2.艾青
艾青(1910—1996),原名蒋正涵,号海澄,浙江金华人,中国现代文学家、诗人。
1940年6月初,艾青应重庆育才学校校长陶行知之邀,从湖南来到重庆。之后,艾青在临江门的“文协”和北碚居住一段时间之后,最后落脚于合川草街子的明家大院。随着皖南事变的爆发,艾青在1941年2月离开重庆,前往延安。
和张恨水一样,艾青来到重庆之后,也很快被重庆的美景所吸引。“良辰美景,正是创作好时节也。”1940年7月,艾青看着院子外的美景感叹道。
在重庆期间,艾青不仅创作了《抬》等一大批脍炙人口的作品,还先后出版诗集《旷野》(1940)、长诗《火把》(1941),并把1938年以来写的诗论汇集成书,取名《诗论》。
我是欢喜这山地的,站在稍稍高一点的山坡向远方看,何等的狂野的壮观,无数的山互相牵连着又各自耸立着,褐色的,紫色的,暗黛色的,浅蓝色的山,温和的,险峻的,宽大的山,起伏不平的多变化的山,映在阳光里数不清的山……
——艾青《夏日书简》
3.丰子恺
丰子恺(1898—1975),原名丰润,号子觊,浙江桐乡人,著名漫画家、散文家。
△丰子恺笔下的《沙坪小屋》
1942年11月,丰子恺带领全家来到重庆沙坪坝,任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教授兼教务主任。1942年暑假后,他辞去艺专教职,在重庆沙坪坝庙湾租地自建一座简陋小屋,命名为“沙坪小屋”,全家在此定居。
这一时期,他积极投入战时重庆文化界的抗日文化活动,创作了大量反映抗战和大后方人民生活的诗画作品,如《蜀江山碧蜀水青》《纤夫》《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等。抗战后期,丰子恺到泸县、自流井、乐山、长寿、涪陵、南充、内江等地游历,并开办画展。1945年,《子恺漫画全集》出版。1946年4月,举家离开重庆。
重庆的临去秋波,非常可爱!那正是清和的四月,我卖脱了沙坪坝的小屋,迁居到城里凯旋路来等候归舟。凯旋路这名词已够好了,何况这房子站在山坡上,开窗俯瞰嘉陵江,对岸遥望海棠溪。水光山色,悦目赏心。晴明的重庆,不复有警报的哭声,但闻“炒米糖开水”“盐茶鸡蛋”的节奏的叫唱。这真是一个可留恋的地方。可惜如马一浮先生所说:“清和四月巴山路,定有行人忆六桥。”我苦忆六桥,不得不离开这清和四月的巴山而回到杭州去。临别满怀感激之情!数年来全靠这山城的庇护,使我免于被发左衽,谢谢重庆!
——丰子恺《谢谢重庆》
4.茅盾
茅盾(1896—1981),原名沈德鸿,字雁冰,笔名茅盾,浙江桐乡人。著名文学家。
△1945年,茅盾在重庆唐家沱寓所
1940年,茅盾来到重庆,任文化工作委员会常委,复刊《文艺阵地》。“皖南事变”后,他曾离开重庆到香港,1942年12月又返回重庆,任“国讯文艺丛书”主编,同时担负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和中苏文化协会的领导工作。
在重庆期间,他撰写了中篇小说《走上岗位》,短篇小说《委屈》《报施》《小圈圈里的人物》《过年》等,散文集《时间的记录》,五幕话剧《清明前后》等大量作品;翻译了苏联作品《复仇的火焰》《人民是不朽的》《高尔基传》。
重庆的雾季,自每年十一月开始,至翌年四月而终结,约有半年之久。但是十一月内,“逃炸”的人们尚未全归,炸余的房屋尚未修葺齐整,而在瓦砾堆上新建筑的“四川式”的急就的洋房也未必就能完工,所以这一个月还没活跃到顶点。至于四月呢,晴天渐多,人与“货”又须筹备疏散,一年内的兴隆,至此遂同“尾声”,故亦当别论。除去首尾两月,则雾重庆的全盛时代,不过四个月;可是三百六十行就全靠在这四个月内做大批的生意,捞进一年的衣食之资,享乐之费,乃至弥补意外的损失。
——茅盾《“雾重庆”拾零》
5.郭沫若
郭沫若(1892—1978),字鼎堂,四川乐山人。著名学者、社会活动家。
△郭沫若在重庆天官府寓所
抗战爆发后,郭沫若于1938年12月来到重庆,先后担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厅长、文化工作委员会主任,领导陪都文化界人士积极开展抗日宣传工作。期间,他还陆续创作《棠棣之花》《屈原》《虎符》《高渐离》《孔雀胆》《南冠草》6部历史剧,激励革命人民的斗志。抗战胜利后,郭沫若一直站在民主运动前列。
在重庆足足呆了六年半,差不多天天都在诅咒重庆,人人都在诅咒重庆,到了今天好些人要离开重庆了,重庆似乎又值得留恋起来。
我们诅咒重庆的崎岖,高低不平,一天不知道要爬几次坡,下几次坎,真是该死。然而沉心一想,中国的都市里面还有象重庆这样,更能表示出人力的伟大的吗?完全靠人力把一簇山陵铲成了一座相当近代化的都市。这首先就值得我们把来作为精神上的鼓励。逼得你不能不走路,逼得你不能不流点小汗,这于你的身体锻炼上,怕至少有了些超乎自觉的效能吧?
我们诅咒重庆的雾,一年之中有半年见不到太阳,对于紫外线的享受真是一件无可偿补的缺陷。是的,这雾真是可恶!不过,恐怕还是精神上的雾罩得我们更厉害些,因而增加了我们对于“雾重庆”的憎恨吧。假使没有那种雾上的雾,重庆的雾实在有值得人赞美的地方。战时尽了消极防空的责任且不用说,你请在雾中看看四面的江山胜景吧。那实在是有形容不出的美妙。不是江南不是塞北,而是真真正正的重庆。
我们诅咒重庆的炎热,重庆没有春天,雾季一过便是火热地狱。热,热,热,似乎超过了热带地方的热。头被热得发昏了,脑浆似乎都在沸腾。真的吗?真有那样厉害吗?为什么不曾听说有人热死?过细想起来,这重庆的大陆性的炎热,实在是热得干脆,一点都不讲价钱,说热就是热。这倒是反市侩主义的重庆精神,应该以百分之百的热诚来加以赞扬的。
广柑那么多,蔬菜那么丰富,东西南北四郊都有温泉,水陆空的交通四通八达,假使人人都有点相当的自由,不受限制的自由,这么好的一座重庆,真可以称为地上天堂了。
——郭沫若《重庆值得留恋》
原标题:早在80年前,张恨水们就精准描述过魔幻3D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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