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天
罗光毅
四月如期而至，它是顺着二三月的过去而来的。但今年的四月，也因为二三月的过去，而显得有些不同。多少期待，多少盼望，多少等候，随着疫情好转，都挤进了人间的四月天。
四月忙了起来，时间有些拥挤。
可以出门了，小区也能随意进出，人的心情得到最大的释放。阳台的花事农事是最先忙起来的。宅家的时候，把阳台上两个预置的花钵擦拭出来，装上新土；再把几个用于栽种菜蔬的大盒子里面的土细细地翻挖了一遍，就期待着不要误了农时，把心里盘算好的菜蔬苗子和花草一并请回家来。
还记得去年开春后去农贸市场买菜秧子时曾问过那位老板，问他早上啥时候可以来买，老板回说，早得很，六点半就到了，天都还没亮，看得出来，他是很敬业的。这次，我六点半赶到那里，竟是街道冷清，空寂无人。赶紧走上几步去问相邻的店铺，卖菜的汉子告诉我说，今年疫情来了，没恁么早，要天大亮后才来。我去早了，心中装着那土那菜秧呵。
天微明，就在那条街上来回走，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但把天走亮了，把卖菜秧子的老板等来了，把我想买的菜秧子买到手了。匆匆回家，把美人椒、黄瓜、丝瓜栽进土里，看着绿油油的菜秧苗子，就像把一个美好的希望栽进了土里。
阳台上的农事忙完了，又赶紧去了花市，转了一圈，看中一株黄葛兰和一盆茉莉花，买了，回家植于阳台的花钵内。茉莉花买时就已竞相开放着，一朵朵洁白的花儿芳香四溢，弥漫在阳台，飘进客厅里，闻着就是春天的味道。
四月里重叠了太多的事，但是，去给父亲扫墓是不能耽搁的。清明节前来到观音山公墓，沿着一级一级向上的石梯，走到父亲的墓前，独自一人为父亲扫墓。说来惭愧，父亲离开家人三十多年了，除了年年祭奠的话语，我从未给父亲写下过文字，他实在是平凡，他一生的作为就是负载着家庭艰难前行。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平实的人，虽无可圈可点的事迹，但却给了我生命，让我燃烧，让我前行。
二三月的念叨，走进四月就成了相约去赴春天约会的时光。与步游群的朋友才从铁山坪的玉峰山踏春回来，感受到新春带露的气息还弥漫在整个心绪里，又被一帮老同学相邀去了远郊的东溪古镇。这是一群从小玩到大的同学，风风雨雨走过了半个多世纪，想起二三月宅家的情绪，沉寂如水，重复着无趣的日常，隔空对话的烦躁，早就期待着面对面的交流，想念不如相见，说得再多的网络语言，都不如见面踏实，尽管大家都已老去，看见了还是满心欢喜。一声老同学，别来无恙，眼眶里看见的情景，远比春天的景色更让人感动。
四月里，还被喜欢喝茶的文友喊去喝了一次茶，说的是明前茶，一定得喝的。在一个朋友的茶室里，几个文友围着一张桌，开始分享明前茶的味道。老实说，我是一个不懂茶的人，远未达到品茶的境界。在懂茶文友的热情推介下，照着他们的模样，喝了五六种至今没记住名字的明前茶，都是名字响亮的茶品；不同的茶，口感真的不同，但我还是没有达到品出个中细微差异的领悟。可也有一点感受是明显的，那就是把茶喝得浑身通透，血脉喷张，热气外溢，按照他们品茶的说法，这好像就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品茶我很外行，可我很是喜欢品茶的氛围，茶汤浸润，闲聊过往，想啥说啥，无所拘束。话语间，多少感叹融进茶汤温暖了内心，多少掏心窝子的话，不用修饰，直抵灵魂；真情告白，顿觉舒坦。
谈笑间，说说早春二月的春寒，阳春三月的明媚，还有宅家日子的苦闷和无趣；这四月说来就这么来了，辜负了的春光需要补偿，亲人朋友需要走动，千头万绪的工作需要启动。
人间四月天，我喜欢。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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