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商报-红星新闻消息，“同在蓝天下，生死是兄弟。”12月3日下午，在河北邯郸市临漳县北关村村北的一处陵园内，30多名临漳县蓝天救援队队员向着墓碑三鞠躬，送别队友孙晓森。
两天后的上午，在大名县漳迩庄村村东北的一片农田内，40多名广平县蓝天救援队队员三鞠躬，告别他们的队友武海义。
▲武海义在老家漳迩庄村出殡
12月1日，在魏县境内漳河特大桥下方水域执行搜寻打捞任务时，45岁的武海义驾驶冲锋舟时发生侧翻，在十分危急的关键时刻积极救助其他落水人员；22岁的孙晓森本已安全上岸，在发现有队员落水后，再次穿上装备驾船参与营救，不慎落水。
就在事发两天前，孙晓森、武海义都曾参加大名县红十字蓝天救援队队员梁振峰的追悼会，梁振峰则于11月23日在此次事发地点15公里处漳河水域执行搜寻打捞任务时不幸牺牲。据悉，两次救援执行的是同一搜寻打捞任务。
▲11月28日，孙晓森（右一）和武海义（右三）送别大名蓝天救援队队员梁振峰。受访者供图
短短9天时间，3名救援人员不幸牺牲，让外界对于民间救援组织的专业性产生质疑。12月2日，蓝天救援品牌创始人向全国各地蓝天救援队发出提醒，“远离超出能力范围内的救援，避免悲剧再次发生。”而自12月3日起，邯郸各区县蓝天救援队已暂停救援活动。
此时的广平、临漳蓝天救援队全员仍沉浸在悲恸情绪中，无暇顾及外界的批评与质疑。
“你知道那种想救队友却救不出来的感觉吗？这种痛，一辈子都忘不了。”12月6日，与武海义同船执行任务的广平蓝天救援队水域救援组组长单振勇哽咽着说道。
据单振勇介绍，事发当日下午3时许，家属怀疑失联村民被卷入‘滚水坝’下方一长方形水池内，于是他和队员驾舟前去附近观察。在离滚水坝十米处，船只不受控制并被卷入‘沸腾线’，发生侧翻后4人先后落水。
事发现场
应家属请求到滚水坝附近观察
冲峰舟不受控制被卷入沸腾线
漳河，古称衡漳、衡水，衡者横也，意指古代漳河迁徙无常，散温而不可制约。
漳河发源于山西太行山腹地，有清漳、浊漳两大支流，经河北邯郸涉县合漳村汇合为漳河干流，出邯郸磁县岳城水库后进入平原，向东北流经磁县、临漳、魏县、大名等县，至馆陶县徐万仓与卫河共同汇入卫运河，河道长117千米。
12月2日傍晚，红星新闻记者来到事发地点魏县境内漳河特大桥下方水域附近。漳河水经桥下百余米后，滑下两道斜坡，在坡下激起一团团浪花，再向东流去。此种横在河面上的简易拦水坝被称为“滚水坝”，而坝体高度差形成的冲击使水流像沸腾了一样上下翻腾，被称为“沸腾线”。
▲事发现场滚水坝
夕阳下，一位老人在滚水坝下方约50米处的河边奋力撒下渔网，再缓缓拉起，七八条小鱼便脱离水面，在渔网内挣扎。
11月16日，魏县仕望集乡张街村58岁村民张某国在滚水坝附近同样撒网捞鱼时，却不慎摔入河中，失联至今。应家属请求，邯郸各区县蓝天救援队曾多次出动，对滚水坝下游水域进行搜寻打捞。
11月30日，广平蓝天救援队接到魏县队支援信号和家属多次电话求助，请求帮忙搜寻打捞。当晚，武海义等人即在志愿者群内发起任务报名接龙，武海义第二个报名。
12月1日上午8时，包括单振勇、武海义、李艳坤在内的10名广平县蓝天救援队队员，带着冲锋舟、救生衣等装备准时从广平县城出发。同样奔赴现场的还有临漳蓝天救援队的孙晓森、郝鹏飞等4名队员。
广平队一名秘书组队员告诉红星新闻记者，救援队出任务是自愿报名制，“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就不去，去的人会组建一个临时小群。”每次出任务除主要救援人员外，还会配备1~2名秘书组或服务组成员。
上午9时，搜寻打捞任务正式开始，广平、魏县、临漳三支队伍对滚水坝下游水域进行轮番搜寻，下水地点位于漳河南岸滚水坝下方60多米的一处缓坡，“方便我们抬设备。一次下水时间为一个小时，中午吃饭休整了一个小时。”
下午3时许，临漳队搜寻任务完成上岸，单振勇、武海义等4人继续下水搜寻。“在下水之前，我们还互相检查了对方的救生装备。”
单振勇称，家属提供的信息显示，在第二道滚水坝下面有个深1.5米的长方形水池，“枯水期才能看见。因为家属在滚水坝附近发现了失联者的衣物，怀疑失联者被卷入水池内，请求我们去附近搜寻。”
现场视频显示，单振勇等4人乘坐红色冲锋舟从缓坡处出发，向下游绕一圈后向上游行驶，单振勇及杨双彬分别坐左侧船尾、船头，李艳坤在右侧船头，武海义在右侧船尾，负责掌舵，“平时水上救援都是他负责开船。”
▲武海义等人所乘坐红色冲锋舟被卷到沸腾线中心，扒住船的为队员杨双彬。网络截图
“我们知道沸腾线危险，原本也只是打算去附近观察观察，然后收队，但船开到离滚水坝十米处就不受控制。”单振勇称，当时船体在靠南岸三四米的位置，“很快就被卷到靠滚水坝的位置。”
单振勇回忆，当时自己第一个落水，接着李艳坤和武海义掉入水中，“艳坤在那一瞬间有点慌乱，问怎么办怎么办？海义哥说别慌别慌，然后一直往外推着艳坤。”
“我想去救艳坤，但因为船翻了，中间隔着几米远，游不过去，海义哥就一直推，将艳坤推出了沸腾线。”单振勇回忆。
▲孙晓森和魏县救援队老谷乘坐的冲锋舟抵达单振勇落水位置，也被困在沸腾线，孙晓森已落水。网络截图
现场视频显示，单振勇等4人落水后，在岸边的孙晓森急忙穿上救生衣，走向冲锋舟。“晓森和魏县救援队队员老谷乘船冲过来救我们。”
然而，原本打算施救的老谷和孙晓森乘坐的冲锋舟到达单振勇落水的地方后，也陷入沸腾线。另一段现场视频显示，当时只有老谷还在冲锋舟上，孙晓森已落水，在滚水坝和船体之间，而单振勇在船体右侧，左手仅仅抓住船只，眼睛看向武海义所在位置。
彼时，武海义、杨双彬连带着红色冲锋舟已被卷到沸腾线正中心。视频显示，杨双彬一手紧紧抓住船只，武海义紧靠着杨双彬。单振勇告诉记者，当时杨、武两人一直积极互救，“双彬说海义一直推他上船，但当时他已经没力气了。”
▲孙晓森被救上河心小岛后，单振勇和李艳坤对其进行急救
单振勇回忆，当时李艳坤最先逃出沸腾线，被赶来的魏县救援队队长老田拉到船上，然后两人往里走，捞出已经出沸腾线的杨双彬。自己奋力游到河中心小岛后，回头看见三人已将孙晓森拽出水面，将其拉到小岛后，自己立即对晓森实施抢救。李艳坤等三人又折回去救武海义。
令人遗憾的是，孙晓森、武海义两人均抢救无效身亡。单振勇告诉红星新闻记者，他是最后一个从水里出来的，“体温26℃，队友杨双彬也失温严重，都在医院进行了急救。
热心的武海义
经常帮邻居免费维修家电
儿子眼中“教科书般的好人”
收到父亲出事的消息时，小武还在石家庄的学校里。“原本以为他是胳膊腿受伤了，我在路上还给他筹钱，结果过一会家人打电话过来说抢救无效。”
当晚时9时许，小武赶到魏县人民医院急诊科，看到的却是父亲冰冷的遗体，“我拿着钱回去救我爸，结果他已经不在了。”
▲武海义的坟墓
武海义出生于1976年6月。在小武记忆里，父亲总是乐于助人，“是一个教科书般的好人，从来没有和人发生过矛盾，他对这个世界是充满爱意的。”
2015年，小武因为车祸在石家庄的医院治疗，母亲便过去照顾他，剩下父亲一人照管年迈多病的奶奶和还在上小学的妹妹。因为经济紧张，父亲在维修家电之余，还跑起了出租车。
“早上送我妹妹去上学，然后去跑出租，中午回大名县服侍我奶奶吃中饭，让妹妹自己在学校吃，下午继续跑出租，伺候奶奶吃完晚饭后，又去接我妹妹回家。”小武回忆，可就是这样忙碌，父亲也没有说一个苦字。
在开出租车时，武海义也没忘帮助别人。小武记得，有一天晚上10点多，父亲在广平县发现一个走丢的小女孩儿，了解到小女孩住址后，连夜将她送回另一个县区；还有一次，有一个外地人向父亲求助，“他把素不相识的人接到家里，连着管吃住好几天，走的时候又给对方买了很多吃的和车票。”
去年父亲加入蓝天救援队后，做的好事就更多了，“像是寻找走丢老人，去搜寻打捞落水人员等等。”小武回忆。
▲武海义（左一）和队友此前参加救援任务。受访者供图
单振勇记得，武海义是2020年秋季加入蓝天救援队的，最初在后勤组，今年5月左右，经过严格筛选，被调入救援组。“进入救援组，必须会游泳、会急救、会使用冲锋舟，这是铁的规矩。海义哥是我亲自选拔的，今年4月，我们还一起在临漳参加抗洪演练。”
据悉，武海义至今参加过各类救援活动23次，参加各类社会服务65次，时长达300多小时。“我们的晋升制度是需要两个以上救援证件（急救证、无线电操作证）和一定的服务时长才能晋升预备队友。海义哥目前的身份还是一名志愿者。”
小武告诉红星新闻记者，只要白天有救援任务，一个电话就能随时叫到父亲，妹妹有好几次放学等他去接，都因为救援任务耽搁了。
出租车司机老方回忆，自武海义加入蓝天救援队以后，就很少见到他跑出租了，“平时主要就是在门市修修家电，剩下就是去参加公益行动。”
12月4日晚，记者到访武海义在广平县城所住小区，多位居民对其遇难深感惋惜。“海义是非常热心的一个人，经常帮忙免费维修家电，不换零件的都不要钱，有时还上门帮老人免费维修。”
12月5日上午，武海义在老家大名县漳迩庄村出殡，来自小区的数十位居民、广平县多位出租车司机以及广平县蓝天救援队成员，自发来到现场为武海义送别，从家中延绵至村口,“海义哥一路走好。”
英勇的孙晓森
曾只身赴河南新乡救灾
原本打算春节过后结婚
“海义哥为救艳坤奋力将他推出去是事实，晓森为救我们下水牺牲也是事实，他们两人都是英雄。”单振勇说道。
孙晓森，1999年8月出生，身高1.98米。曾服役于北京某空军部队，2020年9月退役后，在临漳县市场监管局实习，并加入临漳县蓝天救援队。
▲当天在现场执行任务的孙晓森，受访者供图
在临漳队中，孙晓森既是年龄最小的，也是能力最出色的。队友路瑶告诉红星新闻记者，晓森是队内重点培养对象，“晓森当过兵，身体素质好，专业能力强，邯郸市蓝天救援队曾想把晓森调过去，但是我们队不舍得。今年上半年，他还当选为副队长。”
“晓森非常活跃，每次出任务几乎都有他。”路瑶称，晓森还特别乐于助人，“只要你打电话有需求，不管队友还是别人，都是第一时间到。”
不过，晓森加入蓝天救援队这事，他一直没让家里人知道。12月1日12时35分，晓森父亲给晓森打电话，问有没有去医院接爷爷，“以往都是晓森主动去接，他说我在魏县呢，我以为他在出差，就说我去接吧。”
殊不知，这10秒的短暂通话竟成为父子俩的诀别。下午5点多，晓森父亲接到队友电话，说晓森在魏县漳河水域进行打捞任务时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他这才知道儿子在蓝天救援队。
夫妇俩及亲友急忙赶往魏县人民医院，“用了最好的医生，抢救了三个小时也没能抢救过来。”晓森父母从队友处了解到，事发时临漳队已收队，看到广平队4名队员落水，儿子和另一人立即开船去救，“水里有漩涡，他们的船也翻了，最后救起来三个人，儿子体力不支遇难了。”
▲孙晓森的墓碑
晓森母亲告诉红星新闻记者，晓森在市场监管局实习，每月工资仅1000元，有时还会问父母要钱。出于担忧，她曾告诫儿子不要调皮贪玩，不要做对国家对社会有害的事儿。
“他说，妈妈你放心，孩子绝对不会给你抹黑。他做的每一件事儿别人都竖大拇指。”直至此次事发，孙海军夫妇才得知儿子在外面做了那么多好事。
今年7月，河南地区遭受洪灾，晓森个人出资购买蔬菜和救援物资，只身前往灾区进行支援。“儿子说，他是一名军人，理应向社会和国家尽一点绵薄之力。”晓森母亲回忆。
12月3日，孙晓森的遗体告别仪式在临漳县北关村老家举行，来自部队的战友和领导以及临漳、魏县等地的蓝天救援队队员自发前来送行。
一位曾受孙晓森帮助的小姑娘慕名找到家里，“他人真的很好，我也是从网上得知他遇难的消息，非常难过。”
“英勇见真情，舍己丹心昭日月。救援彰大爱，救人浩气著春秋。”中午12时许，孙晓森的遗体从家中抬出送往殡仪馆火化，临漳县蓝天救援队队长捧着遗照走在队伍前列，跟在后面的是伤心欲绝的家人。
下午3时许，孙晓森的骨灰在北关村村北的陵园进行安葬。父亲孙晓军告诉红星新闻记者，儿子有一个女朋友，房子都已经装修好了，原本打算过了春节两人就结婚。
荣誉与未来
魏县就两人“见义勇为”公示
救援队员称将一直坚持下去
12月4日，魏县县委政法委发布“关于拟确认孙晓森、武海义两名同志见义勇为行为的公示”。
公示称，为弘扬正气，鼓励见义勇为，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经孙晓森、武海义家属分别申请，县公安局、双井镇调查了解，魏县县委政法委核实印证，拟确认孙晓森、武海义两名同志救人行为为见义勇为行为，现予以公示。公示时间为15日，2021年12月4日至12月18日。
5日，在武海义安葬后，单振勇和李艳坤才获得一些休息时间。“事发后这几天，我们一直待在一起，生怕对方倒下。”单振勇说，另外一名落水获救队友杨双彬在家中卧床休息，“情绪有点失控，海义哥葬礼都没让他去。”
他们还无暇顾及网上的质疑与批评。12月2日，蓝天救援品牌创始人张勇向全国各地蓝天救援队发出提醒，“救援不能盲目，不能仅凭一腔热血，要在自身安全、队友安全、环境安全情况下，要在经过相关培训且技术熟练情况下，要在具备专业符合安全标准的防护装备保护下才能开展。”“远离超出能力范围内的救援，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一位专业救援人员告诉红星新闻，在实际救援中，进入滚水坝后逃生的概率微乎其微。“由于存在落差，滚水坝会产生巨大的漩涡吸力，人在其中很容易失去自控能力，最佳逃生时间往往仅有3秒。因此滚水坝也叫‘夺命坝’”。
张勇在接受红星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装备上，“船没有问题，应该是激流马甲有所欠缺。”另一某地蓝天救援队队长也称，通过现场视频发现，队员们穿的都是普通马甲，而不是浮力更大、安全性更高的激流马甲。“在危险系数大的水域救援过程中，人在水里4分钟就溺亡了，激流马甲是必备的。”
家属也提出一些质疑，在11月23日大名蓝天救援队梁振峰落水身亡后，为何没有引起警觉，甚至到危险区域进行搜寻？相较于前一次搜寻，这次是否多了一些风险应对措施？
对于这些疑问，红星新闻记者先后对临漳、广平、魏县三地蓝天救援队队长提出采访请求，均未得到回应。单振勇暂时也未就此向红星新闻作出解释，但他强调，每次出任务都是要求有经验的老队员，且救援组成员都经过严格培训。
单振勇称，为搜寻打捞失联村民张某国，邯郸各地蓝天救援队已出动过多次，包括武海义、孙晓森都出动过两次以上，“肥乡队落水2人，大名队落水4人（牺牲1人），魏县队落水1人，广平队落水4人（牺牲1人），临漳救援队落水1人（牺牲）。”
“我们出任务从来没有要过报酬，从来都是义无反顾。所做的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给死者一个尊严，给家属一点安慰，让死者走得体面一点。”单振勇哽咽道，“我们还在悲痛中，现在网上各种质疑，还来指责我们。你知道那种想救队友救不出来的感受吗？这种痛，我们一辈子都忘不了。”
▲广平蓝天救援队基地内停放着出事的冲锋舟
在广平蓝天救援队的基地内，一辆拖车上还搁着出事的红色冲锋舟，冲锋舟上散放着七八件救生衣、两三件棉服以及内衣裤，衣物上还有水渍和泥沙，冲锋舟旁有一条橙色的绳子和绿色铁皮桶。在拖车下方，有一双军靴、发动机和三四件冲锋衣。院内老人告诉红星新闻记者，事发当晚，有救援队员将车拖往院子里，后几天都没有人来上班。
据燕赵都市报报道，记者12月3日从邯郸当地多支蓝天救援队处得知，目前邯郸各地蓝天救援队已经暂停救援活动。
前述广平蓝天救援队秘书组成员为武海义等人感到惋惜的同时，也感到后怕，她的丈夫在环保局上班，也是救援组成员，但因当天单位有事未去出任务，“如果他去了，可能出事的就是他。”
“我们纯粹是出于对这份事业的热爱与信仰，经常有人问我救援队发工资不，我说得自己摊钱他们还不信，问我图啥，我说图晒。”该队员称，因为广平县境内河流少，经常会到魏县、大名等地支援。
不过，她也在思考丈夫从事这份工作的危险性，“我们不像消防员，有编制，出了事有国家解决，牺牲了可以评烈士还有抚恤金。像老公他们出任务，只有每天3元的保险，也赔不了多少钱，几乎没有什么后续保障。”
该秘书组成员介绍，事故发生后，丈夫被父母勒令不准再参加危险救援任务，“但我和丈夫认为，既然从事了这份工作，就得一直做下去。”
临漳蓝天救援队队员路瑶也表示，这件事情更加鼓励他们，要把晓森的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延续下去，“哪怕最后只有一个人在，也会坚持下去。”
原标题：邯郸蓝天救援队队员还原队友遇难经过：船在离滚水坝10米处不受控制，卷入夺命沸腾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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