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1日上午9点，沙坪坝区歌乐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一楼的门诊大厅里，从早上7点开始排起的长队未见缩短，这是歌乐山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每天最忙的时候。

这座占地面积约600平方米、业务用房约3000平方米的卫生服务中心，承载着歌乐山镇大约36平方公里土地上约6万多常住人口的日常健康守护和公共卫生建设。

导医 水电工 协调者

哪儿忙不过来哪有“小哥”

早上8点多钟，穿着白大褂的卫生服务中心院长杨晓在巡视完医院的各个科室后，在一楼门诊大厅的导医台旁转悠。导医台两边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每天早上8点，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开始繁忙起来，杨晓就从院长变成了义务导医员。

“婆婆，你这个先去挂号，再去中医科。”弯下腰回答了一位紫衣婆婆的询问，杨晓立马接过了身旁另一位男士的费用单，指点着他去相应的检查科室。

“小哥，来帮忙弄一下。”

门诊的一角，保安正蹲下身捣鼓着一台移动空调，一个人忙不过来。看见杨晓空了下来，立马让他过去帮忙。

杨晓走过去，和保安一起把移动空调抬到了合适的高度，插好管子。

“夏天热了，导医的角落没有空调，门诊大厅病人也多，就安一台。”杨晓的细心在卫生院里出了名，晚上走的时候各个科室查看有没有关电、到了夏日询问同事们身体有没有中暑，“小哥”，是大多数同事给他的爱称。

上午10点20分，卫生服务中心外救护车呼啸而来，一位中年男子被抬进了门诊，还在门诊帮忙的杨晓小跑过去，引着急救医生和担架往里走。

“车祸伤，患者要求到这儿来。”

急救医生和杨晓交流，随后赶来的医生们开始初步检查患者的身体。

杨晓让开身请医生们检查，自己询问起中年男子的情况，接过男子递来的电话开始为他联系家人。

协调完这位车祸病人，已是上午10点40分。杨晓要立刻和副院长余进前往车程十多分39钟外的一家养老院，去了解老人们对于“家庭医生”的看法。

“卫生院每个医护都很忙，哪儿忙不过来，就只有我来补缺了！”杨晓说，除了专业的医务工作，他什么杂事儿都能做。在同事们的眼里，几乎每天都要在门诊忙半天的杨晓，一点都没有院长的样子。

“他特别细心，到处帮忙，我开始都不晓得他就是院长。”

就在附近大土村生活了十年的杨婆婆经常在卫生服务中心门诊看到杨晓，却是在去年才知道杨晓是院长。

从冷眼到热情

他跑出了社区居民的信任

上午11点，杨晓一行到达这家养老院的时候，卫生院的医务人员正在给老人们义务体检。

杨晓在养老院询问老人体检情况 受访者供图

歌乐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所覆盖的服务区域内，有需要每年体检的65岁以上老人4500多人。到今年，卫生服务中心已经能够每年为其中80％以上的老人免费体检。

这一高覆盖率的实现，是杨晓带着医院的医护们挨村挨社做工作换来的。

目前，65岁以上老人每年免费体检一次在歌乐山镇很多地方展开。但在2012年，刚刚当院长不到一年的杨晓开始推广这个政策时，却遭到了巨大的阻力。

“当时很多村民不相信会有免费体检，觉得我们是骗子。”

卫生服务中心公共服务科科长黄敏记得，她和杨晓在最开始碰了不少壁。但杨晓和同事们并不泄气，一次做工作不行就再去一次。

从2012年到今年，每年4-10月，杨晓都会带着同事出去走访，宣传政策。歌乐山镇所辖的5个村、3个社区、40多个养老院院以及山洞街道的两个社区，杨晓对每条街都熟悉无比。

从过去被冷眼相对，到这两年辖区居民们的热情相迎，变化让杨晓和同事们感到欣慰，“现在我们养老院去看病还有绿色通道，都是托卫生院的福。”在歌乐山开设了养老院的唐天明，现在每次卫生服务中心去宣传政策她都积极配合。

今年，杨晓和同事们又在开展为辖区居民签订家庭医生服务合约工作。

这对很多人来说又是新的政策，杨晓和同事们又开始做工作，“不过这么多年，我们在免费体检和居民健康档案上的好口碑终于派上了用场，工作展开还算顺利。”

截至7月，歌乐山镇家庭医生签约已经达到了14000人。

从水电工到院长

他有更多希望和规划

“转眼我当这个院长都6年了，有时候还是不怎么相信。”杨晓记得，20年前自己第一天到歌乐山卫生服务中心工作时，内心很反感，他不知道对于一个从未学过医的转业军人来说，待在一个乡村卫生院，有什么希望和前途。

1997年到2007年，十年间杨晓在这儿做过水电工、门卫、挂号员、仓库管理员、办公室后勤人员，“除了医护，我几乎都干过。”那时，杨晓是迷茫的，他觉得自己是在一天天的混日子。

2007年后，杨晓被任命为卫生服务中心的副院长，他的工作开始不仅仅对某一件事负责，而是一群人。

2011年，老院长退休，杨晓突然被任命为院长。

这时，他才真正开始对未来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做梦没想到，我一个没学过医的，居然当了院长。我肯定不能辜负相信我的人。”

2011年，即使是歌乐山镇的人，也很少选择在歌乐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就医。中心70多位工作人员，有许多都快要退休。杨晓觉得，不能让中心在自己手里垮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要培养人才。“培养有归属感，不会轻易走掉的人才。”杨晓和同事们开始在重庆本地的医学院校寻找本科毕业生，给他们生活费让他们在卫生服务中心一边实习一边考从医资格。

到现在，从实习生转变为业务骨干的医护人员中心已经有了4个，和大多数乡村卫生院人员流动大的情况不同，这四个人一直留了下来。

另一方面，杨晓开始大力促进医护人员外出学习，现在歌乐山卫生服务中心每年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工作人员有专业培训的机会。

医护技术的提高、就医环境的慢慢改善，让歌乐山卫生服务中心赢得了越来越多当地人的信任。目前，歌乐山卫生服务中心年门诊量在八九万人，比2011年多出一倍左右，工作人员也从2011年的70多人增加到90多人。

现在，杨晓对于卫生服务中心有了更多的展望和规划，“我不懂医术也没事儿啊，我可以做的事儿多了，我是他们的大后方！”

杨晓说，现在，分级诊疗迅速发展，作为基础医疗机构的卫生服务中心所要承担的责任更大。

未来，他和其他同事准备将目前歌乐山卫生服务中心所有的医疗科室分类更精细。“我们准备让我们的医生去儿童医院进修，回来发展儿科，另外的一些科室也要细分得更加专业。”

上游新闻-重庆晨报记者　石亨 图除署名外由石亨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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