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卫视公众号消息,1940年的夏天,伦敦开始遭受闪电战袭击。不过,其惨烈程度仍然不能和正在遭遇日机空袭的重庆相提并论。也就是在这时,美国记者格兰姆·佩克搭乘一辆红十字会卡车,从柳州来到重庆。
被轰炸中的重庆城区
由于错过了过江轮渡的时间,而周围的旅馆又皆告客满,佩克只好在卡车底下度过了他在重庆的第一个晚上。“通宵,风声及其回响来自四面八方,因为重庆的防空洞已经深挖到岩石底了。”
战时,重庆沿江修建的房屋
1938年至1943年间,被轰炸的重庆市区
佩克在重庆呆了五年,他以冷静的态度和细腻的目光,密切而深刻地注视着这座城市。他看到人们脸上最多的表情,是笑。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笑——
他在乘坐人力车的乘客的脸上看见这种笑:
上陡坡时,仅为一步之遥,车夫就要花好大力气。他们必得大弯腰,几乎使脸贴着地才行,而乘客们却懒洋洋又心安理得地坐在车里,面露那种难以形容的微笑;
他在车夫的脸上看见这种笑:
可下坡的情景就大不一样了。车夫们把车子尽量朝后仰,差不多要冒险使乘客的后脑勺着地,他们用这种办法,使自己悬在两车柄中,保持平衡,让车柄将自己和乘客一起载着,飞速滑下。这回该着车夫们面露那种难以形容的微笑了。
他在洗衣妇的脸上看见这种笑:
某处有个大炸弹坑,已经积雨水而成池塘,十几名妇女蹲在塘边洗菜,用棒槌敲打衣服,好像这就是中国最好的天然水。她们都面带那种难以形容的微笑;
他在汽车司机脸上看见这种笑:
有些上坡的汽车马力不足,难以一下子轰鸣到头,司机的助手必须跟在车后头步行,以便在停车时搬石头,在后车轮下塞桩,代替刹车。当司机重新打着火时,他会叫唤一声。他的助手会把石头搬开,再步履艰难地走向前去,面带那种难以形容的微笑。
……
在他看来,这是生活在一座充满灾难的城市中的人们对命运的彻底接受,同时也是他们对残酷而荒诞的现实给予的嘲笑。
如果佩克有机会和这些他一直注视着的普通人到拥挤的防空洞去看看,或者去正在重建的废墟上走一走,和这些从炸弹中幸存下来的人们聊聊天,他可能会对这种笑容产生更多的感受,会发现这种笑容并非那么难以形容。
1945年5年8月15日,重庆市民庆祝抗战胜利
画家叶浅予在防空洞里听到的是欢笑,看到的是从屋檐下转移到地层之下的天伦之乐。
林语堂的女儿林如斯在防空洞里感受到的是快乐和坚定:当我瞧见的每一个人,在那种地位上都平等,连抱怨着的老妇人们和沉默的婴孩们在内,我感到躲在洞内并不是耻辱,反而是光荣。在黑暗中,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光。
正是这道光,让这座被炮弹蹂躏的城市顽强而倔强地存活下来,在废墟上重新生长。在刚刚被炸毁的家园,他们立刻修建起新的房屋;他们在城市的表层开辟避火巷、建设疏散区;在城市的地下深处挖掘防空洞。
面对死神,人们要活;面对毁灭,人们要笑。
“他们那会心的微笑让人看来有决心面对现实。“佩克在日后出版的书中写道。
这张照片上,“愈炸愈强“几个大字曾经振奋过多少时人,已经不得而知;即便在半个多世纪后,我们依然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巨大冲击力。谁又能说,这股强劲的力量,和佩克所看到的微笑,不是同一样东西?
这微笑背后的力量,
原标题:抗战时期在重庆拍摄的照片,为什么总有笑容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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