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经济新闻消息,在构建新型工农城乡关系中,县城是关键支撑。县城位于“城尾乡头”,郡县治、天下安。
根据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最新印发的《关于推进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城镇化建设的意见》(下称《意见》),我国县城被分为五大类:大城市周边县城、专业功能县城、农产品主产区县城、重点生态功能区县城、人口流失县城。
县城定位不同,建设思路是相同的——
坚持以人为核心推进新型城镇化,尊重县城发展规律,统筹县城生产、生活、生态、安全需要,因地制宜补齐县城短板弱项,促进县城产业配套设施提质增效、市政公用设施提档升级、公共服务设施提标扩面、环境基础设施提级扩能,增强县城综合承载能力,提升县城发展质量,更好满足农民到县城就业安家需求和县城居民生产生活需要,为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协同推进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提供有力支撑。
《意见》提出,到2025年,一批具有良好区位优势和产业基础、资源环境承载能力较强、集聚人口经济条件较好的县城建设取得明显成效,“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城镇化建设取得重要进展”。
2025年还有一个目标指标值得关注,那就是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要达到65%。
两者结合来看,县域将成为新型城镇化的关键战场。
县城为何如此重要?城叔梳理了自2010年以来国家统计局发布的“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从中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观察视角。
总量增加,增速放缓
今年是国家统计局发布年度“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的第12年。按照国家统计局标准,那些“户籍仍在农村,年内在本地从事非农产业或外出从业6个月及以上的劳动者”被称为“农民工”。
总体来看,我国农民工总量从2010年的2.42亿人,一路增至2019年的2.91亿人,2020年疫情之下稍有回流,2021年离开了农村、离开了田地的人又恢复到2.93亿的水平。
总量还在增长,但是增速已经减缓了。2021年,全国农民工总量29251万人,与2019年相比只增加174万人。
这种总量变化是多重原因造成的。
首先是疫情,不确定性会促使农民工返乡退守。其次是城镇化,2020年底,1.2亿农业转移人口落户城镇,户籍人口城镇化率达到45.4%,农村户籍人口已相应减少。然后还有城乡差距逐渐缩小、乡村振兴也在吸引农民工的回流。
省内流动、本地增加
2021年的2.93亿农民工,41.29%是本地农民工,58.71%是外出农民工。
所谓“本地”与“外出”,区别在于他们是否走出了户籍所在的乡镇地域。离开了自己的乡镇,就算“外出”。
2021年,留在自己乡镇的农民工又增加了,达到1.21亿人,占四成有余;外出农民工虽然是主流,为1.72亿人,不过占比一直在下降,从2010年的63.31%下滑至2021年的58.71%。
这些外出农民工,来到其他小城镇、地级市、省会城市或是直辖市,具体又分为跨省与不跨省。全国来看,外出农民工一直都是省内流动居多,占比过半,2021年继续上涨至58.5%;跨省流动的农民工则持续减少。
历年的报告一直在打破“孔雀东南飞”的印象。仅看2016年到2021年,以京津冀、江浙沪、珠三角为代表的东部地区,虽然吸纳了过半的农民工,但其总量已从15960 万人减少到15438万人,占比也从56.65%降至52.78%。
珠三角地区尤其突出,2017年在珠三角地区的农民工尚有4722万人,4年减少逾500万,2021年为4219万人。
相比之下,中部、西部地区吸纳的农民工数量占比出现明显上升。2021年,在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农民工数量相比2016年分别增加825万、496万。东北和其他(注:指中国港澳台地区及国外)地区则小幅下降。
本地农民工,平均老十岁
整体来看,全国农民工的平均年龄逐年提高。2013年农民工平均年龄35.5岁,2021年已经达到41.7岁。
从各年龄段数据来看,2017年开始,50岁以上农民工数量占比首次突破20%,随后一路增长,到2021年,该群体占比跃居第一,为27.3%。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21-30岁农民工占比不断下降。2010年这群年轻农民工占比尚有35.9%,近年来一路缩减,2021年其占比首次跌破20%,只剩19.6%。
对于年龄这个话题,历年报告中屡屡提及,“青壮年农民工比重下降、50岁以上农民工占比提高”,这个现象已持续多年。国家统计局曾在报告中解释,受农村人口结构变化、各年龄段特别是50岁以上农村劳动力非农劳动参与程度提高、农民工就地就近转移增加的影响,农民工平均年龄不断提高,50岁以上农民工所占比重提高较快。
如果算上2.93亿的农民工总量,2021年这群“大龄农民工”已经站在8000万的当口。
此前全国多个城市发文,对建筑行业用工年龄进行管理,禁止60周岁以上男性及50周岁以上女性从事建筑施工作业。当然,也有一些地方打了政策补丁,对于那些不能进入建筑业的“超龄农民工”,引导他们从事保洁、保安、仓管等工作。农民工群体越来越老龄化,不仅仅是建筑行业的特例,也是整体趋势。
说到农民工年龄问题,还有一个现象值得关注。
报告数据显示,本地农民工年龄偏大,平均年龄46岁,比外出农民工群体整体老了10岁。
这群本地农民工,需要在户籍所在的乡镇地域完成生产、生活以及未来的养老。
城市落脚or返乡安家
从2015年起,国家统计局增加了农民工市民化的调查。历年报告中,居住在城镇地域内的农民工被称做“进城农民工”。2016年,进城农民工为1.36亿人,占农民工总量的48.22%。到2021年,进城农民工减少至1.33亿人,占比也减至45.5%。
住房方面,从2016年到2018年,三年时间购买住房的进城农民工比例提高了1.2个百分点,从17.8%增至19%。租赁是主流,占比逾六成。直到2018年,购买保障性住房和租赁公租房的农民工也不足3%。这一组数据自2019年起未见披露。
随迁子女入学方面,从2017年到2021年,义务教育年龄段随迁儿童的在校率从98.7%提高到99.6%。不过,报告中提到,城市规模越大,升学、费用和高考问题越突出,在500万以上人口的大城市这些问题更加显著。
主观感受来看,在关于“认为自己是所居住城市的‘本地人’”的回答中,回答“是”的人数占比从2017年的38%增加到2021年的41.5%。同样,报告中再次提到,城市规模越大,农民工的归属感越低,2018年在500万人以上大城市中,该归属感的比例仅为16.8%。
不管是大龄农民工也好,新生代农民工也罢,都会面临在何处安家的难题。家与安稳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家与所能享受的公共服务密切联系,家也与身份的转变与认同挂钩。
城市落脚,进程缓慢。那返乡安家这个选项呢?
《意见》发布后,国家发展改革委规划司有关负责人在答记者问时给出一组数据:
到2021年年底,我国城镇常住人口为9.1亿人。其中,1472个县的县城常住人口为1.6亿人左右,394个县级市的城区常住人口为0.9亿人左右,县城及县级市城区人口占全国城镇常住人口的近30%,县及县级市数量占县级行政区划数量的约65%。在城镇化进程中,农民到县城买房子、向县城集聚的现象很普遍。
我国到了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的发展阶段。县城,一头连接城市,一头服务乡村。这位负责人提到,“推进县城建设,既有利于适应农民日益增加的到县城就业安家需求,又有利于辐射带动乡村发展和农业农村现代化,也有利于强化县城与邻近城市的衔接配合。”
原标题:1866个县城和2.93亿农民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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