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完成统一大业后,开始着手改革旧制,开始秦帝国的新气象。其中除了统一货币和度量衡之外,最重要的三条改革内容就是“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就是统一文字,统一车轨的轨距,统一道德规范。
统一文字和道德规范都很好理解,都是为了维护政治文化统一的举措。那么秦始皇为什么一定要统一车轨的轨距呢?
一直以来,很多人都认为秦始皇之所以统一车轨的轨距,是为了形成一个统一的车辙,增加道路的硬度,可以行走平稳,能够显著减少畜力消耗和车轴磨损,其实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要知道,古人所乘的马车,即便是统一了轨距,也很难保证马车能够行驶在同一个车辙之内。何况,马车轨距的宽窄实际上也不会影响到道路硬度。一旦雨季来临,无论是泥土路面还是夯土路面,都会被雨水浸泡,变得泥泞不堪。统一轨距根本起不到增加道路硬度的作用。
也有很多人认为,秦始皇统一马车的轨距是恢复“周礼”之举。儒家经典《中庸》中有载“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后世很多儒家传人都以此为据,认为秦始皇此举实则是改变自春秋战国以来“礼崩乐坏”的局面,恢复所谓的周礼。这其实更像是儒家学派的牵强附会。
秦始皇本人根本就不欣赏儒家学说,更不可能去恢复所谓的周礼,他更倾心的是崇尚改革的法家思想。因此,虽然在《中庸》中也有“车同轨”的说法,但实则与秦始皇要求的“车同轨”相比,两者南辕北辙。
秦始皇之所以要求“车同轨”,实际上跟秦朝一项规模宏伟的建设工程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那就是秦驰道(直道、栈道),正因为有了秦驰道的建设,才有了“车同轨”的要求。
驰道被称为中国古代最早的“国道”。秦始皇完成统一六国后的第二年,就下令修建以咸阳为中心的、通往全国各地的驰道,以咸阳为中心,向四周呈散射形状分布。但实际上,这些驰道并非我们理解的跟现在的公路一样,而是跟现在的铁路有几分相似,算是一种“轨道交通”,所以,秦始皇要求“车同轨”也就不难理解了。因为这个要求其实就是要把古代的马车变成类似于当代“火车”一样的交通工具,只不过动力不是现代化的电气或机械动力,而是马匹之类的畜力。
近年来的考古发现也印证了这个观点。在河南南阳的山区里,惊奇地发现有古代的“轨路”(类似于现在的“铁路”)。经碳14测定,这是2200多年前的秦朝遗留,原理和现代铁路无异,而且还是复线,只不过并非用蒸汽机车牵引,而是用马力拉动。这些“轨路”就是秦驰道的一部分。或许秦始皇明白,也只有轨道交通才能最大幅度改善国家的道路状况,这也是在没有现代化发明之前,最有效的解决陆地交通困难的方法。时至今日,我们都不得不说,这无疑是一个极为伟大的创举!这个创举,改写了人类的交通史。
轨道交通式的马车不仅能有效地提高马车的行进速度,而且也能够节省畜力,并且提升载重能力。沿途设置的驿站,可以很快地更换马匹。因此,“车同轨”本质上就是为了驰道这一轨道交通服务的。所有的马车都可以行走在驰道上。有了这样高效的行动能力,秦始皇也就用不着分封诸侯了,郡县制就能让他有效地管理庞大的帝国。
秦始皇的改革措施绝非是毫无章法的单一零散的改革,而是一个系统的改革方案。“车同轨”只是这个改革中的一环而已,实际上是为道路改革而做出的交通工具改革,而道路的改革又是为郡县制的政治结构改革服务的。
说真的,秦始皇确实堪称名符其实的“千古一帝”,他的高瞻远瞩,远远超越了其同时代的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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