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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游•夜雨丨那些年的精美瓷器 - 陈猷华
04-21 10:30:00 来源:重庆晚报 陈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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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的精美瓷器

陈猷华

中央台的“鉴宝”节目很多人都喜欢看,我们一家也不例外。在赞叹那些珍宝之余,有时也会寻思,自己家里如果有祖传珍宝多好。思来想去,就记起小时候家里书桌上摆放的几件东西,不知是否够得上宝物或文物的档次。

那是几件瓷器,洁白润泽,细腻光滑。我家歇房(卧室)靠窗安着一张绛红色土漆大书桌。那几件瓷器就摆放在书桌紧靠墙壁的一边。摆在中间的是一座瓷罗汉,就是那位笑口常开的大肚皮弥勒佛。整座瓷罗汉约20厘米高,弥勒佛大嘴裂开笑呵呵的。他身上依偎着五个幼童,左右肩、左右手腕(膝)各一个,还有一个坐在脚边,好像是三男二女。男童头上只留一撮头发,女童头上则是两根小辫。男浅绿衣裳,女上衣是橙红色的。这些幼童很顽皮的样子,左肩的那位右手去扯罗汉的耳朵,其余几位都看着弥勒佛的脸笑。整座笑罗汉都是淡彩,留白多,上色部分少,连背后的袈裟好像也不是通常的红色或粉红色,而是淡蓝色线条的。

传说弥勒佛的布袋能装走小孩的灾难,所以从唐朝过后的五代开始,民间就把弥勒佛和小孩放到一起造像,称之为“五子罗汉”,以此祈求小孩平安吉祥。

小时候的酷暑时节,房背后“铃阿子”(蝉)的鸣声一浪高过一浪,吵人得很。槐树、麻柳树上都有不少铃阿子,我常和小伙伴们去捉。捉到这些还能高声鸣叫的、很鲜活的铃阿子放在哪儿呢?关在小纸盒或抽屉里都不通气,会闷死。我想到了五子罗汉,罗汉像是空心的,底部有个比乒乓球稍小的圆洞,罗汉的两个鼻孔和两个耳朵也有小孔通气,倒是装铃阿子的好地方。确实,把四五只铃阿子放进罗汉肚里去,是可以活几天的,至少头一天,还能不时听到它们在罗汉肚里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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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里的这座五子罗汉非常精美,细腻、润滑、洁白,色彩淡雅,可惜后来被摔碎了。近些年也常看到一些瓷器店有五子罗汉卖,但相比较之下,觉得比我家的那尊要粗陋得多。

弥勒佛虽是菩萨罗汉,但人们把瓷罗汉放到书桌上,其实大都不是为祈求神灵保佑,而是一种习俗,一种装饰,一种民俗的美。

我家书桌上五子罗汉两边,各有一个精美瓷坛。两个瓷坛同一样式,都30多厘米高,呈椭圆形,上大下小,顶上有一圆盖,盖得非常严密。盖子上有小把手,也是椭圆形的,往上立着。瓷坛通体洁白,跟那尊罗汉一样,也是非常细腻润滑。坛身上有几处简单的图案,好像是用银丝嵌的,非常淡雅。母亲把这两个白净的、可以当艺术品的瓷坛当做装食品的罐子,她把当时比较精细的粮食装在里面,比如糯米、小米、黄豆之类,有时也在米里面放上鸡蛋。这两个瓷坛跟五子罗汉一样,也应是清末民初景德镇的产品吧。

瓷坛两边,还有两件白瓷器,但比瓷坛要细瘦得多,也更简单,就是两个直径10多厘米,高约30厘米的瓷器筒筒。母亲说这是“报筒”。我后来觉得,“报”是“帽”的讹音,这应该是“帽筒”,是摆放帽子的。

帽筒,俗称“官帽筒”,原本是清代官员休息时置放花翎顶戴用的。据说最早创制于嘉庆年间,在同治、光绪年间流行得到普及,从而进入寻常百姓家。由于它同时具有实用和陈设性,便逐步演变为普通人家的陈设器。有的地方,帽筒还是女儿出嫁的必备陪嫁品。

我家书桌上的两件帽筒洁白润泽,筒身上跟瓷坛一样,也是简洁的图饰。五子罗汉、瓷坛、帽筒这三样瓷器平放在一起,统一的色调色泽,非常协调,非常素雅和美观。可能它们原本就应该摆放在一起,属于一套陈设品。

父母相继去世后,老房子里就没有人居住了。绛红色土漆大书桌上摆放的精美瓷器,继五子罗汉被摔碎后,瓷坛和帽筒也不知所终。只是有时在梦境里,回到父母身边,我看见五子罗汉、瓷坛、帽筒还在书桌上闪着洁白的光。

(作者系南岸区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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