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的劳动修行
施崇伟
劳动节,是国际的。苏东坡,也是国际范。法国《世界报》组织评选1001-2000年间的“千年英雄”,全世界一共评出12位,苏东坡名列其中。劳动节,我想起苏东坡。想起的,不仅是他的诗文,还有他一生除写诗作画、致仕爱民之外的劳动故事。
苏轼幼年时,深得母亲程夫人悉心管教。程夫人除了教导孩子勤勉读书外,还教他种树、爱鸟,做力所能及的农活。苏家宅院有一片幽谧的竹林。“林断山明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这里,便是少年苏轼的最早的劳动课堂。
“苏堤春晓”是杭州西湖胜景。今日漫步荷塘柳堤,切不可忘记当年苏轼之功。身为杭州的地方官,为整治西湖,他不仅仅是搞调研、作方案和发号施令,还亲切带领身边工作人员和弟子挽起袖子加油干。他们挖沟、清淤、修补井壁,使得相国井水溢出井坎,向南流入漕河;疏通涌金池;在上池门外设置两道闸门,一道闸门连接池内将河水引入,另一道闸门以五根竹管引出池水,汇入河水流向东边,进入南井。
苏轼仕途多遇不顺,单是天灾之患也是一起接着一起。然而,都被“劳动者”苏东坡的身体力行一一化解。初仕凤翔府判官,便遇陕西旱情,他几上太白峰,带领百姓到道观求雨。密州遇蝗灾,他亲临田间地头,带领百姓用“秉畀炎火”之法和“荷锄散掘”之术,火烧、深埋,消灭蝗害,终至“蝗不复生矣”。斗徐州水患,他先是冒雨踏泥泞到禁军驻地求援:“河将害城,事急矣!虽禁军,宜为我尽力!”再亲荷畚锸,布衣草屦,“庐于城上,过家不入”。
最显其劳动本色的,必然是黄州。元丰三年初,苏轼贬至黄州,好在二十年来一直追随他南北来去的好友马梦得给他筹集到几十亩蒿草丛生、荆棘遍地的荒地,让他春耕秋种,过上了自给自足的农夫生活。他本向来以苦为乐,母亲从小的劳动教育在此派上了大用场。他脱去长袍,摘去方巾,一身农夫打扮,带着两个儿子,躬耕陇亩,挥汗如雨,自力更生。他给友人写诗:“去年东坡拾瓦砾,自种黄桑三百尺。”他给友人致信:“某现在东坡种稻,劳苦之中亦有其乐。有屋五间,果菜十数畦,桑百余本。身耕妻蚕,聊以卒岁也。”这段时光,会种地,会造屋,会做东坡肉的苏轼,以“东坡”之名,用劳动的方式,走出了最繁华的风景。
少时的劳动教育,逆境中的劳动历练,有了这套本事的苏东坡,即使到了更加艰苦的岭南、澹州,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在惠州,一边再治西湖一边“日啖荔枝三百颗”;在澹州,他和乡野农夫开荒种地,自建茅屋三间聊以栖身,却命之以浪漫之名“桄榔庵”。至此,风雅之至,风趣之至,旷达之至。劳动者东坡,天下无敌。
他把自己的生活态度概括为一句话,“人间有味是清欢”,赢得了后世的共鸣。
苏东坡告诉我们:劳动是生命的一种需要。劳动的过程,也是一种修行。当我们把工作与劳动看成是修行,锄两分地,种一园菜,流一通汗,便可获得生命里有滋有味的“清欢”。
既如此,我也安排好了今年五一节五天长假计划,回农村,去劳动,去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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