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槐”乡趣
东朱睿
记得老家东面三四百米就有几棵槐树,除一棵特别颀长外,其余的枝杈都很低,连我这个不会爬树的,两脚蹬着树干,一手够着树脖子,都能够攀援而上。看那一嘟噜一嘟噜含苞待放的槐花就在眼前,用力吸吮飘来的香气,狠狠咽下口水,恨不能再多生出几只胳膊,将槐花都采摘下来。没想到好几次只顾眼前,险些脚底踩空。所以一旦槐花入手,哪里顾得了许多,立即顺着青嫩的花梗撸花入口,鲜花本身所蕴含的汁液与口中唾液快速融合,成为了存留多时的甜蜜。
大人们知道后很担心我们这些孩子的安全,邻居高大伯受到委托,他用一根两米长的竹竿绑上镰刀,领我们去收槐花。我们则拿竹筐的拿竹筐,拿搪瓷盆的拿搪瓷盆,看到槐花快落下来,赶紧过去拿出容器准备接纳。由于专注槐花是否被风吹得改变了方向,经常发生两个人头碰头,盆碰筐的情况,每到这时,我们就笑作一团。终于筐内满“云”,碗满“雪”,我们便打道回府了。
回到家,母亲一脸惊喜,她将槐花用淡盐水冲泡,清水洗净,控去多余的水分后,加上面粉拌匀,开始蒸槐花。蒸好后,面嘟嘟的槐花立即散发出了一种柔香,母亲欲先备足两个人的份量。见我一脸不解,母亲解释:“你以为你高大伯一直伸着脖子、举着手臂这么长时间,不累吗?咱不能光顾着自己吃,不想着别人的好。走,和我一起送去。”
我若有所悟跟在母亲后面,进了高大伯家的门。一进门,我不由惊呆了,只见小方饭桌上有一碗槐花鸡蛋汤、几块煎制的槐花饼、还有几个槐花包子,母亲一看,忙说:“也不知你们什么口味,所以蒸槐花没放佐料,这样即便不吃,也能多保存些时间。”高大妈赶紧同母亲寒暄,原来这些都是我们这一行小伙伴的家人给送来的。再看高大伯,既不说话也不吃饭,光一个劲儿抿着嘴笑哩!
后来,旧村镇改造,居民们都感念那几棵老槐树,所以一直保存了下来。
如今槐花又开了,多像一串串白色的小铃铛,随风飘来荡去的香气轻易就拴住了我们奔波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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