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的云
张玫
御风的雾弥漫在万山深涧。
松柏、亭榭、山崖、峭壁、我还有很多朝圣者被灰色包围。云之上:云上金顶,世界峨眉。普贤菩萨神圣的道场。
“拨开云雾见青天”期待那一轮万丈光芒拂去心中的尘埃。每一个虔诚的灵魂携裹深秋与浅冬的气息。雨渺渺斜打在身上,呼吸流喘在山巅,遥遥的山路蜿蜒逐上。拾阶艰难,不坐安逸华丽的轿子,仿佛此举亵渎了真诚的抵达。风吹蚀磨砺山谷的神秘苍郁,万物无声地陷入自然的迷蒙。
“淡扫峨眉朝画师,同心华髻结青丝。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万古青丝千年乌眉,不知哪个朝、哪个代?一对赤子娇美的青黛流落山间。舍了怎样的儿女柔情,爱这磅礴山崖;丰了群山苍翠,叠峦碧川。从此嵴骨缭绕、鬓云遮目、泪洒高山。青发的女子啊!再也没有羞涩之心,对峙山峰,任莽莽苍宇飞峨,淼淼白云驰荡!
每一个攀登者慕名而来唱呼:“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太阳就在云之金顶的天上,云上的洁净碧空是迷途者精神的瞭望!
在这白色峡谷里跋涉,远古的猴群凝视通红的眼,相视的刹那泪眼婆娑。没有敌意逃避伤害,将手中的食物置于地面,他们无可防备地接受吞噬。他们坦然坐于悬崖护栏,背后是苍茫的雾海群山,这是他们的故乡,人类永远的家园。
“从遥远的北方而来,远离故乡的白雪,远离人世的颠沛,追寻慈悲的归处······峨眉山卷起万千重岚,用她的肩,她的骨,驾起我走过她清瘦的心上。”心中的诗意因了这峨眉的柔软呼唤。
在雷洞坪坐索道忽之而上,跌入袅袅莽荡的白云里,万山之界,沧海之水,顷刻踩于脚下;“腾云驾雾”上天离地宛如逍遥的神仙眷侣。
云之上的金顶,众人与神离得更近!
凡人会兴奋真的踏入了仙境,也就是踏入了绝美的仙境。白云在摇曳着黄色苇叶的山崖浩浩衍生,无垠到与天一色;没有“落霞与孤鹜起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红色苍凉。晚暮的人间岂能和素雅的天上媲美。云静静流淌充满宇宙生命的豁达辽阔;赤焰的烽火,凌乱悒愤的仕途叹息早已远逝,漫漶。
云海平整舒缓,洁白如絮,没有云浪起伏,喧嚣不安,这样的云经历了万朝历代的更换,沧海桑田的巨变;此生此世她温柔的让谦卑的现代人心生微澜爱慕。金顶上的云慵懒无声,无忧无虑地遣倦着,她们比远处贡嘎山脉的云更安静安详。
从冰封的北国到秀丽的江南,飞机途经的每一座山脉,昆仑山脉、天山山脉、喜马拉雅山脉,他们都源源不断地生长着气壮山河的云。机翼下的云吹散成一条流星飕飕飞过,很是急迫;硕大硕大的云凝结着巨大的彷徨和忧伤,是思念故乡吗?倾轧在山脉上的云层霸气得震撼,他们厚重密集地堆积在雪山上,慢慢压抑舒展。青灰的色调引发一种杀戮,每一朵云都像奔跑的怪兽,跃起的雄狮。
雪山被倾覆得失去本来面目。终年不化的雪吐着冷冷的白气在山峰缭绕,瞬忽又幻化成一朵冷漠悲壮的云;他们时而翻腾、时而呼啸、风起云涌的气势让人惊悚地想到硝烟和战争。一些从远处赶来的流云又投入其中助长波澜,威武呐喊!
雪山是云的故乡。所有的云都来自雪山的骨骼,雪山酝酿着云的思想和肉体。云是雪山的生出的骄横跋扈的孩子,这些孩子可以随意地离开母亲去流浪天涯。
古人认为“云触石而生”故称石为云根。贾岛的“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更是说出了云的秘密,云与坚硬的山脉石峰相互爱恋“生死契阔”的生命气息。
峨眉山金顶上的云出奇的温柔祥和,她们躺在菩萨仁爱的怀抱里,用一种静谧无声的纯洁洗礼着世人的烦恼。
天空湛蓝地扣住了白云、雪山、庙宇;与白云对应,金顶的蓝是本真初心。仿佛把天空的心原始的呈现,清冽地剖析,在诚挚无邪地告诉世人,在这里没有遮蔽掩盖虚伪黑暗和污浊。
蓝天垂青了雪山,在云海上勾出一笔笔大意的山影。她以稍许重的墨蓝浸透山的内在,给他空灵无我。山在这里已不是山,他早已驱除了七情六欲,坚硬骄傲,恬淡如次第开放的莲花落于云上;又像披着墨蓝袈裟的僧人在云中盘膝而卧,潜心诵念。
山崖边修建的寺庙交叉密集的现代建筑的钢筋,一束束宝剑一样的蓝色光芒射入黑色内脏,这样的刺入仿佛灵魂的拯救。普贤菩萨的万丈金身在山顶赫然屹立,周身环绕的圣光熠熠幽蓝,背阴处庇护的众生下越发的美妙美幻!
虔诚朝拜的信徒匍匐在脚下,这一刻佛祖原谅了所有的丑恶邪恶和罪孽,信仰开出了善良美丽的花朵。
“愿做菩萨那朵莲,修炼心法永无杂念,花开花落在你身边······”阑干边云崖上风中的苇叶,狗尾草听着远古的风轻轻荡漾,她们摇曳的安然优美,心无旁骛。
菩萨慈悲的眉低落在万千山谷。
作者简介:
张玫,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水磨沟区作协副秘书长。
【免责声明】上游新闻客户端未标有“来源:上游新闻-重庆晨报”或“上游新闻LOGO、水印的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等稿件均为转载稿。如转载稿涉及版权等问题,请与上游新闻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