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到底有多少朋友,怕是谁也说不清。文人皆有个性,一言不合就翻脸,可苏东坡是例外,他对朋友的取舍标准就是“求同存异”,所谓“人有片善便能与之交”。他爱好广泛,庙堂与江湖对他而言殊途同归。他性格外向、豪爽、奔放,胸襟开阔,为人坦荡,总能看到他人可取之处。
苏东坡人品高洁、爱惜羽毛,但又不拘小节,交友确有失当与失察处,这与他信仰庄子学说有关。苏东坡的朋友圈中既有欧阳修、曾巩、晏殊、黄庭坚、秦观,也有高俅、章惇及蔡京,更有米芾那种不合群者。高俅落魄时做过苏东坡的随从,帮苏东坡誊文章,跟苏东坡学辞赋。
但苏东坡与朱熹和程颐两位大儒不怎么投缘。朱熹说苏东坡不能为相,“引得秦少游、黄鲁直一队进来,坏得更猛”,苏东坡不以为意。与程颐则因《论语》发生争执:程颐说《论语》讲“哭则不歌”,苏东坡说《论语》又没讲“歌则不哭”,让程颐下不来台。但苏东坡见到程颐依旧尊敬。
那时的文人,个个皆怪杰,他们因才华而相互吸引,当然,也彼此轻视。但甭管政治理念与艺术信仰是否契合,却多数能团结到苏东坡周围。比如米芾,为人有瑕,且狂放不羁,不是他瞧不上别人,就是别人看他别扭。但其书法绘画独步天下,诗文也属上乘,因其酷爱石头,见到路边丑石,纳头便拜,口称石兄。苏东坡到扬州,江南江北数十名士闻讯聚饮,米芾从数百里外匆匆赶到,只想当面让苏东坡给他个说法:“世人都说我米芾癫狂,请苏学士评理。”苏东坡笑道:“吾从众。”众人哄堂大笑。倘使换个场合,米芾肯定恼了,只因苏东坡在座,米芾始终诚惶诚恐。
苏东坡在东京汴梁时,便是文人中心。以他为核心的“西园雅集”,成为那个时期最有名的文学社。之后,即使他被贬流放,单是黄州一地,因苏东坡到来就聚集起20余人的文学队伍。他在惠州,惠州遂成为岭南读书人汇集的中心。他去海南,从教授当地人发音识字始,到他离开海南时,海南不仅多地可闻琅琅书声,且有了第一个诗社——桄榔诗社。
苏东坡是身体力行突破门户壁垒的人。他兼容了豪放与婉约,打通了庙堂与江湖。
原标题:苏东坡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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